“莫非是龙珠?”有人看向衣非雪。
风思君真要恼羞成怒了:“他的灵脉就如同被晒干水分的葡萄干,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让这样的灵脉重新鲜活!除非——”
衣非雪在心里冷嘲一声,除非,明晦兰的灵脉损伤皆是假象!!
不用怀疑,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觉得冤枉,但这个人是明晦兰,再骇人听闻的离谱事情,放到明晦兰身上也会变得合情合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个别几人像徐甘来那样嫉贤妒能的,其余都是惊艳交加,欣喜欲狂。
他们都是满脸的“哇塞王者回归”,只有衣非雪“哇塞”不起来。
另一个天骄涅槃重生了,再无明珠蒙尘之遗憾,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不是吗?
衣非雪掀开薄唇,吐字清晰:“明月从未堕谷,不过是躲到乌云后面韬光养晦去了,是吗?”
明晦兰深深看着他:“抱歉。”
我是要听你说对不起吗?
衣非雪气极反笑。
短短几个瞬间,衣非雪脑中思绪飞转,已编织出了数十种可能,每一种都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天衣无缝的布局。
自己也是被利用的一环吗?
从何时开始的呢?
从他自以为是的将明晦兰买到手?
他自诩掌控一切,其实不过是明晦兰的引君入瓮。
或许他又小看明晦兰了,这只笑里藏刀的狡猾老狐狸,可能在更久更久之前就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什么龙魂,龙骨,护心鳞,甚至女娲泪,皆是自作多情的瞎折腾!
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庇护人家。
就方才那一剑,连千钧都能落败而逃,北域三宗加起来都不是他兰公子的对手吧!
很好很好,你最厉害。
天生圣体,天选之子,在谈笑风生间运筹帷幄,所有人皆是你的手下败将!
他沾沾自喜的拿人家当奴隶,要看宿敌笑话,其实他自己就是个笑话。
衣非雪脑中杂乱,识海翻腾,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明察秋毫。
他被欺骗、利用、戏弄烧毁了所有理智,胸口宛如有一团烈火在焚烧,顺着食道,灼的喉咙生疼。
衣非雪的眸光一寸一寸凌迟着明晦兰:“滚!”
声音虽沙哑,但冷冽逼人。
恨之入骨。
明晦兰没有往刀口上撞,只说:“你且等我。”
然后看向风思君:“有劳。”
归尘出鞘,霜寒剑气铺天盖地,煞白一片。
万剑朝宗,顷刻间荡平笼罩在上阳道的法阵!
明晦兰以元神御剑,宛如流星划过天痕,转瞬不见。
*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衣非雪叫了一声明晦兰,没有回应。
他有点急了,再叫一声,终于传来明晦兰的应答:“我在。”
他半瞎半聋,闻不到、品不出、摸不着,心急如焚:“别乱跑!”
“放心吧,我就在这里。”
忽然,视线清明。
未经允许就撞入眼帘的、是明晦兰近在咫尺的面容,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宛如沸水滚烫。
他在心里说,我会护着你的。
“你?”明晦兰噗嗤笑出声,眼中满是戏谑,“保护我?”
梦醒。
衣非雪坐起身,想杀人。
“趁热。”守在床边的风思君道。
衣非雪看了眼环境,他晕死过去后就被风思君带到环琅的客栈。
碗捧在手里,浓黑色的汤药倒映出衣非雪山雨欲来的容色。
风思君说:“三天两夜。”
衣非雪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昏迷的时间:“风掌门回吧,诊金日后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