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君:“在我来之前,衣非雪自己就试过了。”
衣泊:“他没跟我说。”
“怕你失望吧。”风思君道。
对于这种疑难杂症,风思君也是束手无策。
衣非雪魂魄不全,可他们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哪里缺失了,正因为魂魄“完整”,所以用龙魂去补当然不行。
衣非雪在殿内休息,连他都没有沮丧,衣泊这个当父亲的又怎能泄气。他很快收拾好情绪,邀风思君前厅坐。
风思君拿着茶杯,没喝:“抱歉。”
衣泊胸膛一热,以为风思君是因为没能治好衣非雪而自责。
“大哥说哪里话,医修是人,不是神。非雪自己也说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风思君不由感慨:“他心志坚定,远胜你我。”
又坐了会儿,风思君起身告辞,衣泊留他小住几日,风思君因还有事就拒绝了。
临走时看见殿柱底部有一道剑痕,风思君记得,那是自己留下的。
剑痕很深,触目惊心。
风思君:“抱歉。”
衣泊微愣,终于明白风思君是为什么而道歉。
风思君看向衣泊:“念容会怪我吗?”
既像在问别人,又好像在问自己。
衣泊轻轻笑道:“怎会,你为非雪做的一切,念容在天上都看着了。”
风思君问的是不分青红皂白剑杀妖孽给妹妹报仇,衣泊答的是风思君倾家荡产重建神庙为外甥消业障。
风思君知道衣泊是在故意答非所问,胸口热的宛如火烧。
衣泊:“不等非雪醒了再走?”
风思君朝远处望了眼,和衣泊道:“保重。”
*
衣非雪早就醒了,目送风思君走远后,把帘笼放下。
风潇拿丹药给他。
严格来讲,衣非雪这不算病,魂魄不全属于先天之疾,后天无法根治。
再者说,魂魄不全者自小体弱多病,易招邪祟,普遍命不长,衣非雪哪样都不对症。
诶,要不咋说疑难杂症呢。
既然不是病,那就不是医修能搞定的,风潇说要不要跳跳大神,找个法师什么的?
衣非雪:“……”
风潇又灵光一闪:“半遮面不是号称无孔不入、无所不知吗?不如咱们去半遮面问问?”
衣非雪心说半遮面是谍报组织,不是邪教,里面没有神婆!
再说比起魂魄这点事,他更在意千钧。
比起等千钧恢复精气神主动来抢魔龙之宝,衣非雪更想趁千钧养病时先下手为强。
所以半遮面是要去的。
听了衣非雪的打算,风潇也觉得千钧才是当务之急。这老妖精当年丧心病狂的屠城,累及中土和北域,南辽也未能幸免,半个灵墟大陆都沦为地狱,至今提及依然叫人胆寒。
等这位煞神缓过气来,那还了得?
风潇片刻等不及,拉着衣非雪就要往北域去。
上回去寒亭,多福临门一脚上吐下泻,这次说什么也要跟着衣非雪。
衣非雪照例乘坐马车,和衣泊说了声后,一路往北,快要出中土地界时叫停。
多福:“怎么了少爷?”
衣非雪记得周老先生的养济院就在红枫镇。
初来乍到,衣非雪不知确切地点,幸好周家在这片地界妇孺皆知,随便询问的婆婆还是个热心肠,主动把衣非雪和风潇带到周家。
边引路,边跟衣非雪讲周老的仁心宅厚。
一进大院就听到朗朗读书声,孩子们盘膝坐在蒲团上,齐声朗诵论语。
听见有外人来,最后排的一个小孩回头看,眼中划过满满的好奇,忙推搡身旁的同伴。下一秒,两个孩子的脑瓜分别被竹简敲了一下。
“上课不专心,《论语。学而篇》罚抄一百遍。”
二人顿时傻眼,哀声求饶:“景夫子。”
“若是被你们周爷爷知道了,可就不止一百遍了哦。”
两个孩子顿时老实了,忙正襟危坐,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