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又如何作想?有大王在,他们自然不敢将怒火对准你,可是那少年呢?他,和他的家族,有与嬴氏宗族对抗的能力吗?”
“你会害了他。”
楚越瞳孔一紧,立刻摇头,“不!”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不想的话,你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你从未和小童说过这样的话。”王后斩钉截铁道。
楚越望着王后的眼睛,脑内一时思绪混乱,可是再一想,王后所说,也绝非没有道理。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王后寝宫,回到自己的居所。
宫人迎了上来,“司巫。”
顺着宫人的实现望去,屋中身影端坐,嬴华去而复返,正在屋中等她,楚越入内,嬴华见她神情恍惚,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跟嬴轩登门赔罪?”
楚越深吸口气,望向嬴华,“嬴华。”
嬴华看向她,“怎么了?”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她的语调压抑,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第24章你要等他吗二选一,她选或者
傍晚时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到了天黑,又吹起风,风雨拍打窗棂,沙沙作响。
窗外风雨如晦,屋中一豆灯火微弱,在床边摇曳,楚越双手抱膝,独坐桌案边,盯着桌面出神。
帛书摊开桌面,边缘已经泛黄,小篆笔画歪扭,但轮廓却有力。似乎是一个不太擅长篆书的人,临摹所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过去的时间太久,楚越已经忘记自己当初究竟怀着怎样的心境,写下这封帛书,只记得那一夜的雨也很大,风吹得天启阁院中的树,枝叶作响。
嬴华这次是真生气了,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这似乎正应了楚越所想,她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和他有一分一毫的联系
可真的迈出这一步,走到断绝的边缘,才发现,自己会如此不舍与难过。
不知不觉,她又在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将这束之高阁、尘封木匣的帛书取出,重新观摩。
那些隐藏在黑夜中的情愫,最终酿成苦涩的泪水,她还记得那些难眠的夜,和划过脸颊的热意。
所谓愤怒,不过源于对现状的无能为力。
可她还能怎么样?
不是去拆散那个家,是去加入那个家的吗?
割舍固然痛苦,可人总要往前看。
她叹口气,重新将帛书收了起来,正准备就寝,敲门声却忽然响起,寺人在外道:“司巫,大王有请。”
秦王?
怎么,天黑了他也EMO了。
楚越闻命,严装去面见嬴驷。
寺人通禀后,楚越进入大殿,嬴驷正俯首案牍之间,满面愁容。
果然。
见楚越来了,他才坐直身体,一招手示意她上前,宫人取来坐垫,楚越在桌案边坐下。
嬴驷将一卷竹简递给她,楚越打开一看,是驻燕使臣带回来的消息,燕王
哙不仅立太子平,还将王后所出的公子职,送到韩国为质。
五国相王,燕国与韩国名列其中,派出质子,不过牢固同盟,质子,是战国各国经常使用的策略之一。
楚越一时困惑,看不出这封寻常的竹简,究竟暗藏什么玄机,只得垂眸,暗中思索起来。
嬴驷似乎对燕国的内政十分关心,已经超过了一位君主对邻国内政的关心程度。
先前晚宴,嬴驷表露出对燕王立太子平的不满时,楚越就已经感到困惑,她不曾听说太子平有什么反秦的主张,但嬴驷明显对燕王立太子平十分不满。
本欲一探究竟,却因为事多,一时忘记了。
该死。再也不贪图男色了。
伴君如伴虎,楚越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饭碗不保。
再一想,她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猜测。
要么是燕国此举,与列国动向有关,事关秦国安危,要么,是与嬴驷自己有关。
五国相王目的在对抗秦、齐、楚等大国,注定成不起气候。
大国会合纵,试图瓦解同盟,盟国内部,也是同床异梦,赵国总想吞并中山国,怎会与他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