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再往下看,一个更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嬴轩。
像是像了点。
但他这个年龄,是怎么挤进这个赛道的?他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楚越是参加过嬴轩婚礼的,见过他那位出身魏国宗室的夫人。
王后见她盯着嬴轩的画像出神,悄悄打量了眼她的神情,轻声道:“他的未婚妻前不久亡故了。”
嬴轩比楚越大十岁,原聘魏宗女为夫人,过门不到数月便离世,他便成了鳏夫,续娶的夫人,还未过门便因病离世。
接连两位夫人都早亡,嬴轩是有点克妻在身上的。
“嬴轩虽是鳏夫,但两位夫人都无子,无异头婚,他是公孙,兄长又执掌咸阳卫戍,并不迅于公子。”
楚越看向王后,“我能不嫁人吗?”
王后只是笑,“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楚越闷闷不乐,愁眉紧锁,眼下除了逃婚,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可是跑,她往哪儿跑?
离开如日中升的秦国,去夕阳西下的他国,多愚蠢啊,就在她面对一堆画像,叹息连连之际,有内侍来请她。
“司巫,大王有请。”
楚越狐疑的跟着内侍去见嬴驷,嬴疾、嬴华也在,对手足兄弟,嬴驷还是很信任的。
见楚越来了,嬴驷道:“好了,可以走了!”
“去哪儿啊?”楚越摸不着头脑。
“到了就知道了!”嬴华神秘兮兮道。
马车已经准备好,楚越跟着嬴华上了一辆车,嬴华为她驾车,马车缓缓驶出王宫,在一排连绵的建筑前停下。
“这是哪儿?”楚越问道。
“是铸造坊。”
战国时期几乎没有私人的冶炼坊,只有官营,而王宫铸造坊则是官营中最大的冶炼坊。他们承担着为前线制作武器的重任,规模十分庞大。
嬴驷对武器铸造十分重视,不时前来视察。
“君上来视察武器制作吗?那叫我来干嘛啊!”
“别问,快跟上君上!”嬴华搡了她一把。
嬴驷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入了铸剑坊,嬴疾护卫在侧,楚越嬴华二人跟着他的步伐,进入了铸剑坊内部。
炉火旺盛,阵阵热浪迎面而来,烧红的铁伸入水中,沸腾起一股白色水汽。
这里又闷又热,楚越还没进到里面就满头大汗。
一把剑铸成,被工匠呈给嬴驷,三人对此赞叹不绝,楚越根本看不懂,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在她眼里都可以统称为‘铁疙瘩’。
嬴华扬起下巴,指了指铸造师手中的剑,“这是君上给你及笄准备的礼物,此剑历时大半年,今日方才铸成,还不快谢过君上。”
楚越惊讶的望着那剑,“这是给我的吗?”
嬴驷严肃道:“我大秦女儿,巾帼英雄,也常常配剑。剑者,君子之器,也可用作自保使用。你已经到及笄之年,要长大成人了,不是个小孩子了,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
剑者,可以用来自保,这或许才是嬴驷送她剑的真正含义,楚越心头一暖,“君上。”
嬴驷哼了一声,“秦法森严,拔剑之前要想清楚。”
“我可以在剑上刻两个字吗?”
嬴华来了兴趣,“你要刻什么字?”
布帛上留下两个歪歪扭扭,不知道是什么字的字。
“你写的这是什么?”几个人瞅了半天,也没有认出。
楚越莞尔,“秘密。”
宝剑交到楚越手中次日,嬴轩就上门下聘,楚越看着满院子的聘礼,连夜换了套男装,背上包袱挎上剑,趁着朦胧夜色,跑出了咸阳城。
过秦关隘需要文书符节,楚越早未雨绸缪,准备好了另一个用来跑路的身份,原本是想万一在秦国混不下去了,再跑,没想到,点到逃婚技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