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嗔怪道:“你这孩子。”
郑爸爸:“你这孩子!”
郑辛:“是是是。”
即使郑千玉现在极力回避过生日,也从很久之前就说以后再也不过生日了,让爸爸妈妈不要再这么远跑一趟,他们还是在郑千玉生日的这一天聚齐了。
郑爸郑妈还在努力偿还债务,生活过得繁忙,有些辛苦。好在两个人都属于高能量人,身体也都还行,目前尚且算顺利,只是没有什么时间陪两个孩子——特别是郑千玉,他虽然并非己出,这么多年早就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
郑千玉这么争气,老天爷对他一点也不好。带着郑千玉在几个城市来回奔波求医的时候,郑妈妈哭很多次。钱没了可以再挣,小玉看不见了可怎么办呢?
老两口现在春节都不太敢歇,但郑千玉的生日还是挤了时间从外地赶过来探望他。
郑辛刚把手放在门锁上,门就被打开了。
郑妈妈欢喜地叫了一声“小玉”,看到开门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个看着样貌陌生的年轻人,又不尽然全是陌生。
他长得极高,五官俊美,开门时几乎能把透出来的光全挡住,表情冷静地看着门外的三个人。
“我草。”
郑辛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随即才意识到爹妈就站在身后。
虽然林静松出现在郑千玉的家里合情合理,但郑辛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他还带着老爹老妈,就在这种情况下和林静松会面!
在郑辛开口的同时,林静松已经认出郑妈妈——他高中时期去郑千玉家,和他妈妈打过照面。郑爸爸他没见过,但可以推理出来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郑辛和他长得挺像的。
林静松很快将门完全打开,退了一步,请他们进来。
郑妈妈还处于迷茫之中,略带困惑道:“你是……”
气温非常低,林静松穿着一件短袖T恤,一条灰色的卫裤,手臂上有流畅的肌肉,身材高大,站在门边,几乎像个模特。
郑妈妈打量着他,因为这个年轻人样貌过于突出,她感觉在哪里见过他,还没定位到久远的记忆,先有一个念头冒出来。
这个人长得好像她最爱的女星,唯一的、永远的偶像——阮馨。
郑辛和郑爸爸都不说话。郑辛正大脑风暴心神激荡中,不知道眼前的场面该如何收场,看到林静松整这死出,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死样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郑爸爸是个除了在生意上对其他事情都没什么主意的中年男子,日常就是当郑妈妈的应声虫。郑妈妈不开口,他自然不会赶在她前面先说话。
“哦!”
郑妈妈终于想起来,她道:“你是小玉的同学!”
林静松等他们三个人都进了屋,将门阖上,点点头:“我叫林静松。”
这对他来说肯定是突发情况,林静松一点也没慌张,不知道是真淡定,还是缺了根筋。
郑辛不想管他死活了,道:“郑千玉呢?”
话音刚落,主卧传来一点脚步声,慢慢地走来客厅,郑千玉出现了。
他穿着睡衣,披着一个毛毯走出来,脸色有点白,声音带着一些鼻音,有些茫然道:“妈妈?”
郑妈妈本来还对小玉的高中同学出现在这里有些疑惑,一看到郑千玉,连忙去照看他,语气带着心疼:“哎呀,小玉,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长得很高,身体又很强壮,用很热的手先摸郑千玉的手,又探他的额头,像对待小宝宝一样。察觉郑千玉的体温是正常的,又扶郑千玉到沙发前坐下,说:“着凉了还是怎么?”随即又扭头对其他两个人说:“你们俩把东西放着坐下,小林,你也不要站着了。”
郑妈妈完全控场,两秒内在场的每个人都被他安排好。郑辛手里提着菜和肉,是一家子准备在家下火锅的食材,郑爸爸手里拿着一个蛋糕盒,是要给郑千玉过生日的。
她刚说完,郑辛手上提的东西“啪”地一下就掉到地上。
好在里面的东西也摔不坏,郑妈妈没有责怪他,只是道:“哥哥你小心点。”
她在家习惯叫大儿子“哥哥”,叫郑千玉“小玉”或“弟弟”。
郑辛在急诊室上班,哪是那么容易手抖的人。
他先是看到郑千玉手上戴着戒指,大脑一震,张着嘴把眼睛挪到林静松手上,看到他右手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样的戒指。
那是一对婚戒。
郑辛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掉了,他捡了起来,然后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几步,走到单人沙发旁边,像虚脱一样扶着扶手坐下。
郑妈妈是心思很细腻的人,她感到这个场景不太一般,小玉和小林看上去的关系也很不一般。
小林看上去是很稳重的。他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一旁,拿了几个杯子,在饮水机前倒了热水,放到他们面前。他的动作很熟练,不太像一个客人。
郑千玉像感冒了,裹在毛毯里懵懵的,睡意未醒的样子。
他很怕冷,于是郑妈妈怜爱地用毛毯搓了搓他的手,这回她低头一看,看见了郑千玉手上的戒指。
郑千玉以前喜欢戴这些小东西,他的手指细长,又适合戴首饰,总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郑妈妈是很支持郑千玉爱漂亮的,只是他生病之后不再戴任何东西了。
郑妈妈就用自己以前的旧首饰盒,把郑千玉的那些小东西都仔细地收好。
郑妈妈既心疼他又生了病,看到郑千玉重新戴起戒指,她又感到高兴,说:“小玉你这个戒指真好,上哪买的?”
郑千玉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妈妈。”
他的家人还是在生日的这一天为他来了。尽管之前郑千玉或是装出烦恼的样子,或是撒娇,或是以逃避态度,提起自己今年不会再过生日了。
他想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他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