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禁感叹,陈言长得好看。
好看的人生病一样好看。
“药买了么?”
乔鸢点着他的眼角问。
“明天再……”
陈言话未说完,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脸亲了一下。
亲完问:“再说一次,什么时候买?”
“……现在。”
他服输似的打开外卖软件,搜索药品。
——此处感谢苗苗同学喝完鲜美的番茄蛋汤,特地等两人回来,交还手机再离开。
亲眼确认他下单、付款,乔鸢准备数落一句‘自己难受没感觉,换别人倒紧张’。
陈言动作更快,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将易碎的杯子转移桌上,甚至往里推了几厘米。旋即抬眼,浅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滚着喉咙道:“药买了,所以。”
“所以?”
估计不止感冒,乔鸢觉得,他可能发烧了。
因而喉音才病得厉害,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卷缠细雾,热腻腻的:“再亲一下?”
“你就要一下?”
她挑眉反问。
“可能不够。”他笑,指腹袭上耳畔。
石头,流水,软的桃子。
漆黑桌板抵于雪色的背上,修长的指陷入胭红的肉中,乔鸢没由来想起桃子。
她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桃子,桃子分为软桃、硬桃,家里只她一个人喜欢吃软的,爸妈、姐姐都不理解。
可软桃就是好吃。
皮薄薄的,里头又嫩又软又鲜,甚至有点儿娇。白森森的唇齿一咬,果肉往外翻,露出毫无防备的核,汁水淅淅沥沥往外溅。像雨一样。
滴在人的唇上,溅到睫毛上。
齿间就剩那么一点点果肉,甜水泡着,被柔韧的舌头舔来舔去,热乎乎的嘴巴含来含去,没一会儿便颤抖着散开来,由一整块完好的桃子被搅分成一缕一缕凌乱的桃丝,再咽下去,蜜柑似的,还能回味好一会儿。
吃葡萄要吐葡萄皮,不过今天陈言准备的是青提。
吃青提不用剥皮,不好撕开皮,只是乔鸢小时候调皮,不知道为什么爱玩一个游戏,把吃不完的葡萄弄进玻璃瓶。
可能想酿葡萄酒吧。
她总不记得带手套,光着手去塞,一颗又一颗,葡萄太大太圆,经常被挤烂,顺着洁净的瓶壁滑下去,留下一道鲜亮的汁渍。
那么,倘若反过来,把瓶子放进葡萄里怎样呢?
会坏掉吧。
她心不在焉地下结论。
毕竟瓶子那么坚固,而葡萄酥软。
乔鸢生着一双柔眼,乍看不具强烈的攻击性,瞳孔却饱满莹亮。
亲吻时,陈言一度下意识伸掌掩盖,片刻反应过来,一根一根卸下手指,附耳问她:“我是谁?”
“群主。”
“师哥。”
她最后才肯回答:“陈言。”
用湿漉漉的表情和声音。
终于不再是披皮的假货,阴暗处的鬼。
有人拥有了自己的身份,手臂浮满青筋,眸光亦静静地跳动。
……原来是这种表情吗。
一直以来,当他拥抱她,亲吻她,全身细胞叫嚣着情欲渴求时,原来是这幅神情。真是,非常讨人喜欢。
事实证明,人比桃子、葡萄都坚强好多。
光影不住晃动,直到桌上那盘提子用光吃空,夜幕转至最深。
陈言平静下来,照例负担清洗、整理的活,顺便烧一壶热水,开门取到药品,泡了两杯感冒药,一人一杯。
乔鸢困了,穿着一件宽松不合身的衣服,沾床要倒。
大约头发没干,意识模糊又被他拉起来,干脆拿枕头垫大腿上,趴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