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无人超市,买齐生活用品和乔鸢要的酒。
期间打不下十五通电话,总算在跨夜年订到一家观感评价还不错的酒店。
当然,两间房。
乔鸢脱掉半湿的鞋子袜子,洗完脚从浴室出来。
收枕头,换被套,用酒精湿巾擦抹器具消毒,顺便检查角落里是否藏有摄像头……陈好人有条不紊地干活。
想起卫生间里放好的马桶垫、自带浴巾毛巾,热水烫过的簌口杯,就差重新安装一套花洒来用,这下乔鸢相信他有洁癖了。
住学校宿舍应该挺辛苦,亏他能撑那么久。
“洗澡吗?我先出去。”
陈言停下动作,过来扶她。
“不。”乔鸢恹恹地,“要酒,伏特加、水溶c、苏打水1:2:2比例混合。”
闻言拆开一次性杯子,陈言问:“是不是加冰块口感更好?”
“嗯。”
因为这一个字,他又下楼找值班前台,前台也没有库存,便去对面店铺买冰杯。
一通跑腿,直到新年第一天凌晨三点,乔鸢如愿喝上第一口‘他制酒’。
“你酒量很好?”作为下酒菜,陈言额外买来一些果脯零食。
“不好。”乔鸢头发有点乱,蓬蓬的,咬下一块山楂片。
“啤酒两瓶就醉。”
视线扫过酒瓶贴纸标明的38度,陈言:。
房间打扫好了,酒调完了,为防嘴干也提前备下矿泉水。
陈言不动声色收起余下大半瓶酒,正要问乔鸢愿意他留下,还是更想一个人独处、有需要再找他时。
“你什么时候洗的澡?”对方忽然反问,问题颇为冒犯。
陈言看着她:“上午出门前洗过。”
他作息固定,每天早起冲澡,睡前再洗一次。
“再洗一次,就在这里。”语气不像商量,更接近于命令。乔鸢睁着眼胡说八道:“我酒品差,不能一个人呆着。”
“……”
三点十分,浴室内水声沥沥,室外雨也未停,宛若一尾尾细长透明的鱼,顺着玻璃蜿蜒流淌。
房间安静得怪异。乔鸢打开电视机,遥控器摁来摁去没找到一部感兴趣的电视剧,要瞎不瞎的人也没必要看电影,就算了。
失去操作,电视转为屏保状态,映现一片绿阴阴的幽光。
视野内诸多深浅不一模糊的图形同时移动,弯曲弹起,叶片摇摆交缠。乔鸢眯眼辨识了好一会儿,原来是竹子。
宁折不屈,骨子里却是空的,没什么意思。
咔哒一声倾向,推开窗,她屈身侧靠,指间一点星火明灭,对面恰好竖着巨大的广告牌。
艳丽的色彩极具视觉效果,俯视下方平躺灰暗的街道,十字路口车流不息,一道摩托马达的轰鸣疾驰而过,又太吵。
不知道姐姐怎样了。
她想着,不知不觉间手上的薄荷烟燃尽,皮肤一阵灼热。
哗——
带着周身潮湿的热汽,陈言身形高大,发稍淋湿,刚从里面出来。乔鸢便从床边站起来,走过去吻他。
没有任何征兆,唇瓣与下巴一触即分。
她毫不客气地质问:“是第一次么?我讨厌别人用过的东西。”
“你喝醉了。”陈言神色不明,捉住她手,如同镣铐钳住细瘦的肘骨。余光中酒瓶已空,纸杯被拧做一团如垃圾般丢在桌上。
“我说过,我酒品很差,所以呢?”乔鸢踩他的脚,尾指勾起衬衫,指尖触碰及他犹带水珠的、紧绷的腹部皮肤。
陈言垂下眼,影子盖住眸光,视线落于她的唇上。
乔鸢反而抬起头,以一种索吻的姿态盯着他的眼睛,声线刻意轻扬:“谁让你要留下?或者,你也有别的选择,自己不情愿就帮我找别人——”
并没有留意到那个也字,她的瞳孔浓黑、盈亮,眼神浓稠却又空茫,每一根睫毛都生得柔软迷人,仿若纤细的蛛丝卷做漩涡,唇齿中散发出极为甜腻的酒精与淡淡烟草气味。
陈言根本没有选择。
他原想保持理性,冷静、克制,或许只是短暂地为她提供一座休息所,待风暴离去便再被抛向脑后。然而此次此刻,一个倔强的、尖锐的、委屈的乔一元近在眼前,比梦真实,远比设想更冷酷真切。
好比一团冷冷的火焰,叫嚣着要将他燃尽。
无形的愤怒占据身体神经,乔一元看起来不打算熄灭它,继续找木板用布料强压下它。她要抒发,要宣泄,那么——
陈言松开手,陡然拢住她的脖颈,旋即俯首吞下她的挑衅与弯钩。
这即是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