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好烫,不正常的烫,仅是抱一小会儿,她就被烫迷糊。
风寒还没好,被脏水一泡更加严重。
她张唇道:“我有时候,真想杀掉你。”
“杀掉你,我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杀掉你,或许这一切能快些结束。”
“我真的好不喜欢你,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你,你整天烦死了,不是这痛就是那酸……问你话也不认真回答。”
身子那样烫,她却抱他抱得更紧,埋在他脖颈。
“贱人,你最好让我快点死,希望你这种糟粕也快点死。”她噗嗤一笑,吻上他脖颈。
醉醺醺的吻,从脖侧一直亲到喉间,她双唇滚烫,眼皮也烫。
“……敢把感冒传给我,我明天就继续让你下水捞东西。”
“过得什么破日子,感冒灵冲剂都没有,止疼药也没有,香槟也没有……只有一个受虐狂。”
什么破日子。
她仰头长叹一声,抱着他睡过去。
翌日,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
穿睡袍,头饰也卸下,身上还没有酒味,只有淡雅的芙蕖衣香。
珍珠端水盆进来,与她的姐妹关系只在昨晚:“小姐,要洁面吗?”
她难得累得很,迷迷糊糊钻进被子。
“不要,我再睡会儿。”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勉强起床。
许是因昨晚喝了太多酒,她喉咙又哑又痛,如同吞了干涩的沙子。
喝茶润喉后,她蓦地想到:“沈知聿身子怎样?”
昨晚她去找他,他身子烧得那般烫。
可不要烧成个傻子。
“沈郎君……”珍珠给她添茶,“一直待在房中,下人也进不去,不知道怎样,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两人对视一眼。
“……下午,请医师来府上给他看看,看完把结果告诉我。”
“好的小姐。”
下午宫里的太医来了文远侯府,是方霜见从自己那个素不相识的皇后姑妈那儿借的。
和医师一同来的,还有凤仪宫的女官。
医师进了东厢房,方霜见则与那位女官一同站在门口。
“方大小姐,”女官拿出袖袍中的请柬,“皇后娘娘要在远郊行宫办夜宴,这是请柬。”
“皇后娘娘吩咐,要您务必前来,与沈学士一块。”
“哦,谢谢姑姑。”她接过请柬,瞟都没瞟一眼,塞进袖袍。
过会儿医师出来,行礼说:“沈大人所受的内外伤都有,烫伤用药就好,只是恶寒发热,头身疼痛,再加上情绪低落,肝郁气滞,气血不通,恐怕要休息个一旬半月。”
“每日按时服药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心情,心情好,气血也就顺了大半。”
她扯了扯唇角。
这老头是在阴阳她么?
她怎么知道他心情为什么不好。
整天哭,又没人惹他。
“……谢谢太医。”
珍珠将医师开的中药方子递到小厨房,傍晚厨房将药煎好,送到她面前。
她简单看了一下,有金银花、连翘、黄芩……开的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很正常。
不过份量倒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