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去他额前的一缕湿发:“我是不是错怪你了?”
她想了一下,自己的确是对沈知聿有偏见,当初才会一股脑认为是他害自己滑胎,又让珍珠丧命。
主要,方临手头有薛子衿的遗书作为证据,沈知聿说话又模棱两可。
“不好意思啊。”
聞言,他更感伤。
“霜见……没关系,怪我。我当初一直激怒你、违背你,是想和你回家。原以为你只要把我杀死就能回家,而我也有机会去找你。没想到……一切全怪我的贪心。”
“不准哭,把泪憋回去。”
她打了个哈欠:“其实吧,我也占一小部分原因,主要你老是幹坏事,所以就先入为主了……你懂吧?”
她长叹一声:“可惜把方临这个杀千刀的放走了,否则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通。”
她仍记得当初珍珠的惨状,还有自己所受的痛苦,甚至直到现在,她身体依旧虚弱,落下了永久的病根。
沈知聿低眉,思忖半晌。
“霜见渴吗?”
方霜见:“饿。”
“你见到二姨娘了没?让她别站门口了,过来歇息,你去做飯。”她掰指头数数,“做四个人的份。”
“四个人?”
等沈知聿做完飯,薛子衿也买药回来,在回廊撞见他愣了下,扭头走后门到卧房。
“医师说,这是外用的药,等喝完疏解气滞血瘀的药再用。”薛子衿说,“夫人,等会儿能否帮我解下围?”
方霜见坐在床上:“你是怕知聿找你麻烦?放心,他肯定能明白你当初也是无奈之举,有我在,他也不敢拿你怎样。”
“你避风头住在这,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就比如,我已与他和离,你不便称我为夫人了。”
“哦……那夫人,奴婢能不能不回府去?待在这里挺好的,很清净。奴婢不想干了。”
“啧,吃完饭再说。”
等用完餐,沈知聿坐床边给她上药,薛子衿早跑到不知哪里去。
“薛管事的抚恤金,要收回来。”
“唉,别这么抠。”
“她又没干多大的坏事,嘶……”药膏敷在小腿,辣得她五官皱在一起,伸手扯他头发。
“疼么?我轻一点。”
沈知聿手上力道放轻,边敷药,边为她揉腿,指节将肌肤捏得泛红。
“她不回去算了,反正也用不上她。”
她仰头倒在床上,未施粉黛的脸覆了层薄汗。
“是啊,”他低眸轻叹,“府上的花销愈来愈少。”
上完药,方霜见又拉着他躺了一会儿,一直躺到太阳落山外面没那么热,雨也停了。她提出要出门溜达
溜达。
“好。”他撤回手,擦干唇上水渍,理好裙摆,“我抱你出去。”
她抬腿踢他:“扶就行了。”
出门遇见在院子里择菜的二姨娘,她招呼沈知聿给二姨娘打招呼,二姨娘点头应下,脸色很古怪。
方霜见:“姨娘,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二姨娘点点头。
方霜见:“现在城里乱的很,我和知聿商量了一下,准备先再这休息几日再回去。”
二姨娘点点头,并塞给她一颗洗干净的梨。
几日后,方霜见告别薛子衿。
薛子衿用自己捡菌子赚得的钱给他们一行人租了两匹馬,方霜见与沈知聿一匹,二姨娘一匹。
她原本还琢磨先与姑妈一行人汇合,自己的猫在姑妈那儿,皇玺大概率也在。
没想到二姨娘出去没多久,就将皇玺给她捡了回来,连带自己的雪花令牌。
“谢谢姨娘!”
方霜见揩去令牌上的灰尘,将令牌收进口袋。
怎料被沈知聿瞥见:“那个令牌……不是漓水军才有的吗?听聞他们那所谓的官家制了两塊,一块由他持有,一块从未出现。”
“霜见为什么会有?”
她抬头与他对视,干瞪眼不说话。
“坊间传闻那反贼头头有一个女儿……与霜见差不多年纪。”
“对,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