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硌着她腰肢,她低头。
沈知聿正动手解腰帶,罩在外袍上的蝉衣已脱去一半,青紫色薄纱堆在腰间。
“住手!”
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间,抓住他雙手。
“夫人方才为何不理我?”
他眨巴眼睛。
“今天来不了,我来月信了,身体不舒服。”
身下人明显迟疑了,所抓的手也僵住。
“对不起,霜见……”他皱眉,抽回手,“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事。”她松了口气,躺回床上。
一只手又伸过来,为她盖好毯子,遮住小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痛吗?”
“要不要喝些温水……”
“闭嘴。”
她咬牙:“叽叽喳喳吵死了。”
“对了,我问你。”
他凑到她身边。
她扭头瞪他:“我问你,偷偷把避子湯换成酸梅湯是什么意思?你猪瘾犯了啊?”
“啊?”
“什么酸梅汤……夫人,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避子汤我一直在喝,从未断过。”
薛子衿怎样她不清楚,沈知聿是个什么德行她可清楚得很。
薛子衿都倒戈了,和她是一伙的,还能对她说谎?反而沈知聿,可是颠倒黑白搅浑水的一把好手。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真的没有……”
沈知聿不喜欢孩子,严格地说,他讨厌所有人,除了方霜见。
他无法接受与她一同孕育生命,他怎么配。
他肮脏、腐朽,他怎么配?那是孽种,和他一样恶心,寄生在爱人的肚子里,攫取爱人的精气,是稍有不慎就会夺走爱人生命的东西。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霜见……”他眼眸不禁湿润,“你担心的话,我听说皇宫有专门服务太监的医师,我去麻烦他一下,这样就……”
“啊?!”她瞪大眼,“我什么时候说让你那样了!”
“可这种方法最为保险……”
“你个蠢货!死文盲!去死吧你!”她抬腿踢他。
“你把自己阉了我还怎么爽?你个脑残做事不考虑后果吗?你真的无知到令我发笑!”
她长叹一声:“你没学过吗?怀孕这种事,和你有没有那个都没关系,是和你的精子有关,还有我的卵细胞。”
虽说她学习不好,但起码这些生理知识还是知道的。
这种话对沈知聿来说还是太超前:“唔……霜见,我还是不太明白,京紫是谁?我不认识他……还有卵什么,她是你新交的朋友吗?霜见又交朋友了啊……”
“……”她崩溃闭眼,“唉,睡觉,睡觉吧,别说了。”
他低低应答:“好……”
然后,唇角微翘。
窗外雨势减弱,偶尔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屋内月光轻闪,床纱飘扬。
一把沾血的剑斜倚在墙角。
屏风后的男人,视线定格在那把寒光四溢的剑。
清晨方霜见醒来时,地上血污已然不见,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她猜,卫昭估计是半夜偷摸走的,走之前还将自己的烂摊子处理好。而沈知聿,不出所料应是在一个时辰前醒的,醒来自然没看见地上血迹,收拾好去贡院阅卷了。
今日是最后一天,下午春闱的工作就结束了,放榜要等到下月,大概是四月十五十六。
她本想趁沈知聿外出,与卫昭好好聊聊,问问他身上伤口,还有在沈宅查到些什么。
可惜,她怎么找都没找到那男人,只好作罢。
她又开始琢磨那根指骨。
古代没有基因检测这一说,自然也查不到是谁的骨头。
“沈大人啊,你这人可真复杂,猜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