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向上开放的白玉兰花散发淡淡香味,她回眸,男人正站在长廊边。
他一袭紫袍,与她相配。
温润一笑,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卿卿……”
他走向她,在步入玉兰樹林的瞬间变了脸色。
她没觉察:“刚才还和珍珠疑惑呢,这树为什么一年四季都开花,沈大人是从温室里买的花?那也不对呀,府上又不像温室那样四季如春。”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被冷风吹得透红。
“因为有爱。”
他倚靠在她肩头:“有霜见,有我,因为我们相爱,所以四季如春。”
头埋在她锁骨,更加确认。
那种味道……最熟悉不过。
她去见了别的男人。
还……就在不久之前。
他抬起眼皮,凝眸。
她动了动微肿的双唇:“呵呵,一天天的……尽说废话。”
看样子,是秘密啊,又有事瞒她。
“不过夫君,相爱的确很重要,”她笑道,“我们可要一直相爱。特别是夫君,夫君要一直爱我,非常非常爱,要把我放在第一位,不然我会不理你。”只有一直爱她,她才能够一下子就用匕首捅死他。
毕竟,谁会防备自己所爱之人。
“我会一直爱霜见的,”他闭眸,“还请霜见不要厌弃我,不要离开我,永遠不要……永遠永远……”
离开他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会将她抓回来,抓不回来,他就想尽办法赖在她身边,与原先一样。
霜见可以不爱他,可以爱别人。
婚姻本就如此,是给双方上枷锁,没那么喜欢的一方会极为难受,他理解她的移情别恋。
只是,勾引他妻子的男人,是荡夫,都该死。
他也乐于处理那些恬不知耻的男人。
因为他是妒夫啊。
“夫人可以发誓吗?”
“……好,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你,永远永远。”
他悦然,去吻她的唇,整个人仿佛要溺死在她温软的唇上。
他们在玉兰树林立下誓言,头顶是清幽洁白的玉兰花,脚下是森森白骨。
骷髅埋在土里,怨恨藏在心里。
沈知聿不会告诉任何人。
爱人,亲人?
他的亲人——在土里。
第44章挑刺他不想在船上…
冬季下第一场雪的晚上,首辅府的男女主人相依在床,闲適恬静,难得休憩。
方霜见快要睡着,男人忽凑到她耳邊轻声说。
“上次下朝,看见珍珠在街上。”
“嗯……应该是出门买东西,管不了她这个小女孩了,愛怎样怎样吧。”
“可,她身邊跟着一位男子。”
她来了兴致:“你是说,她有相好了?我半年前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揪到是那个男人,那小姑娘也不告诉我……她竟然开始涂脂抹粉,明明臉嫩得能掐出水,还非要往臉上抹白腻子。她这个年龄,喜欢上人也不稀奇,但要看喜欢什么人。那男的长得怎么样?多大了?家里幹什么的?”
“……只是见珍珠身边跟了位男子。”
他补充道:“在马车上遥遥看见一眼,并不知容貌年龄,只知是经商的。”
她一拍手。
“经商好啊,我们改日去看看,探探那男的底细。”
翌日,两人打扮成寻常夫妻的模样,走到渡口旁的鱼攤。
方霜见的臉已经垮得不能再垮,面纱之下的脸色黑极,由男人挽住胳膊。
沈知聿还真有做媒婆的潜质,把一个摆地攤卖鱼的美化成经商。
“这鱼多少钱?”她随手一指。
男子抬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沾着几片鱼鳞。
见到有客人,他忙介绍:“鲫鱼三十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