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南澳,大点儿的地方基本都去过。”
“哦。”林听晚应了声,“我可能没有时间出去玩。”
把堆满的虾壳丢进垃圾桶里,季琛继续剥:“林老板要回英国搞酒吧?”
“是呀。”林听晚提到这件事就万分雀跃,“暑假正是我赚钱的好时候,我要赶紧回英国赶工把酒吧弄好。”
她面前的碟子逐渐堆满了小龙虾的虾肉,空壳被季琛倒进垃圾桶里,麻辣小龙虾鲜香的辣味在房间里荡漾。
季琛剥完最后一只虾,摘掉手套,擦擦手。
“林听晚。”
“嗯?”
周遭安静,他突然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林听晚嘴里塞着虾肉,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以后还回庆岭吗?”
他的声音明显比之前低沉了些,一股莫名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散开。像是有一团被弹开的烟雾,缓缓往四面八方飘散。他不确定她的答案。
林听晚吃虾的动作顿了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声线也平稳了下来,没了刚才的雀跃:“你是真心问我,还是试探。”
“都有。”他实话实说。
林听晚沉吟,没直接回答他:“你想要我回庆岭吗?”
“我对这事儿没想法。”季琛说,“我不是想左右你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意愿。”
其实对这事儿,他想,也不想。
他如果更经常待在庆岭,自然是希望她也在庆岭。但这个地方对她而言,似乎痛苦大于幸福,她在国外更自在,过得也更开心。
林听晚捏捏虾肉,慢吞吞地吃着:“我要是说我不回来了,以后就在英国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季琛明知故问。
林听晚轻哼,声音娇蛮,耍小脾气,对他这话表示不满:“你又明知故问。”
“异国分居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干脆挑明,“季氏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领头羊,你没有办法从集团抽身像以前一样只管海外区。我和季氏,你会很难做吗?”
她顿了顿,咽下一块虾肉,“你会放弃我。”
“我不会。”压着她的尾音,低沉的声音似沉重的钟声,郑重又笃定。
他不会。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找到第一百零一种方法。
林听晚垂着眼眸,鼻尖蓦地酸了一下。
好烦,他怎么总是说一些别人甚至家人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的话。她明明只是需要这样的肯定,需要这样坚定的被选择,很难吗?为什么爸爸妈妈做不到。
她咽了咽喉,压下那股涌上来的酸涩,笑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哎呀还早呢,我都还没有毕业,都说不准嘛,谁知道以后的事。”
“我不想去想这些。季琛,我总说我的人生里没有明天,是真的不打算为未来焦虑。我活在当下,我要当下这一刻是值得的,其他的都到时候再说。就比如现在,我很开心。”
她抬头,仰起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带着璀璨的笑容,好像没什么烦恼。
季琛默然,眸色微沉。
他们要在季宅过夜,老管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靠近花园,视野很好,只不过室外的蚊子有点多。
洗漱完后,林听晚关好窗户,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插驱蚊液的男人,又看向那张被布置的像是新婚夜一样旖旎的大床。
一间房,一张床。
季琛插好驱蚊液,确定有效,转身去整理别的东西。林听晚咬咬下唇,轻声喊他:“季琛。”
“嗯?”
“你在后院和大哥说的话……”
她语气放缓,有些犹豫。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是很想问问他的。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太敢问。但他不久前跟她说——他不会。
她才有那么一丁点勇气,去触及他的真心。
季琛走过来:“真话。”
林听晚愣住,她还没说是什么话。
他朝她走来,一步一步走进她、靠向她,距离逐渐缩短。她站在小圆桌旁边的一截台阶上,视线跟随他,逐渐仰视。
而他从仰视到平视,再到俯视。离她很近,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四目相对,他的侵略性铺天盖地,渐渐将她包裹。
他俯身,她忍不住咽了咽喉,紧张了下,以为他要亲她。
结果他只是伸手,拿走她身后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林听晚:“……”
季琛捕捉到她的眼底的情绪,挑眉轻笑:“以为我要亲你?”
林听晚别开视线,嘴硬道:“没有。”
衣服被他随意抓在手里,他站在这儿没走,戏谑地看着她,漫不经心。下一秒趁她不注意,他偏头靠过来,含住她的下唇,落下一个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