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昙也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那你们也把我想得太善良了。”
“你什么时候善良了,”金拂晓抱着孩子和蓬湖站在一起,“从小就坏。”
金昙捞起地上的泡泡工具塞到蓬湖手上,“是啊,女人不坏没人爱,不像你,只有一个心思深沉的怪物跟在你身后。”
“金芙蓉,你从小就这么好骗,指不定她的好看是假的,声音是假的。”
女人的目光宛如寂静的山岭,或许也有美瞳的加成。
金昙像是企图破坏的古树,毫不遮掩她的诅咒:“你别被吃得干干净净,最后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我来捞你。”
周七:“不许你说妈咪是怪物!我妈咪是……”
金拂晓打断了她,金昙刚才套话完全套不出什么,笑了一声,“是什么?怎么不让说了?”
“别真是怪物吧?那你还真下得去嘴啊。”
周七在金拂晓怀里也要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我妈咪才不是怪物,她是最漂亮的水……”
蓬湖把孩子勾了回来,金昙挑眉:“水什么,水鬼吗?”
蓬湖嗯了一声:“最好看的水鬼,会永远缠着芙芙,和你没关系。”
她一点也不担心金昙会做什么,抱着孩子先走了,对金拂晓说:“我在直播室等你。”
栅栏关上,正好云雾剥开,暗下来的天色和月光一起挂在头顶。
四下无人,也没有直播的镜头。
金拂晓转身,看向路灯吊灯下的亲妹妹,“为什么说蓬湖是怪物?”
金昙:“怎么,她真的不是人类?”
“没空和你掰扯。”
金拂晓还有很多事没干,比起怪物,她更怕失去蓬湖。
金昙伸手拉住她,“金芙蓉。”
“我现在是金拂晓,金昙女士。”
女人偏头,金灿灿的耳环一般人戴着俗气,只有金拂晓能生出不符合年龄的雍容。
“好,金拂晓董事长。”
金昙的笑声像是从喉咙掐出来的,在这样暗下来的天光里更像鬼魅,“我早就知道蓬湖不是人了。”
“我亲眼看见的。”
“那年你不在家。”
……
“你和她说什么了?”蓬湖抱着小水母下楼,看不出多少生气。
周七缩了缩脖子,“我玩泡泡水,她说她可以帮我摇,给我看妈妈酱小时候的照片。”
小水母晃了晃手腕,点开儿童手表,试图给蓬湖看相册里的照片。
蓬湖摇头,“这些你可以问妈妈酱要,不需要别人告诉你。”
周七转头,脸埋在蓬湖怀里,“妈咪,我还是觉得妈妈酱不喜欢我。”
蓬湖:“我也没有多少喜欢你。”
周七噘嘴,“哪有妈咪这样和女儿说话的。”
“毕竟我把永恒的生命都给你了,”蓬湖抱着她走得缓慢,“你不要把我们放在第一位,以后你会遇到最喜欢你的人,或者不是人的……海族,其他族的也可以。”
周七:“我没有考虑这些。”
她有些郁闷,“我让你担心了吗?”
蓬湖摇头:“忘了我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吗?”
“你很安全,我很放心。”
周七哦了一声,“可是我就没有这么灵敏了,只能知道妈咪很难过或者很高兴,在哪里……一点也不准确。”
她没有离开蓬湖太久,也不知道灯塔水母的能力要如何运用。
戴不逾说不着急,你或许可以活几百年几千年,变成老不死。
鼻屎点大就要多厉害啊,那我们不用活了?
“不着急。”
楼下传来饭香,巢北提着排档的外带回来,似乎还有蒜蓉,香得周七眯起眼睛。
蓬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自己去讨饭吃。”
周七抱住蓬湖的脖子,问她:“妈咪,你不怕被妈妈的妹妹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她刚才总是问我。”
蓬湖摇头:“我只有……”
二十天都快过去三分之一了,蓬湖无心关心这些,她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