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要重重罚你”
耳侧似传来一声低笑,“你想如何罚?”
“如何罚当然是罚你当狗,背着本公主在御花园里走上一圈见了生人,还要凶神恶煞地吠叫几句”
躺在旁侧的男人脸色突然一变,冷得像冰块
姜采盈却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在睡梦中真的将他当成了一只小狗,在给他顺毛。凉凉的指尖分叉开来插进他的鬓发里,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
冷冽的气氛,渐渐消散。
朦胧间,她似乎感觉到卫衡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夜色掩映下,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指腹轻轻抚过她微凉的脸颊,动作极轻,像是怕惊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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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日上三竿,姜采盈是被暖意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整个人缩在卫衡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而她的手臂牢牢环着他劲瘦的腰身。
她瞬间清醒,昨夜梦中记忆涌上心头。姜采盈心虚地咬了咬唇,试图悄悄挪开,可刚一动,腰间的手臂便收紧了几分。
“醒了?”卫衡眸色深沉,嗓音微哑。带着晨起的慵懒,两人四目相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姜采盈耳尖发烫,心虚地索性背过身去不看他,“你怎会在我床上?”
她刚侧过身,卫衡便跟着贴了过来,胸膛紧贴她的后背,手臂一揽,直接将她整个人圈回怀里,甚至比之前抱得更紧。
“躲什么?”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偏头,“昨夜给你暖了一整晚,今早便翻脸不认人了?”
姜采盈轻哼一声,“你私自解开束带,本公主还未同你算账。”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盯着她的眸光漆黑一片,似在认真倾听,“你想怎么算?”
姜采盈思忖着,”你既违约,那昨晚的事情便不作数。本公主依旧很生气,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狡黠的眸光在阳光映射之下,显得是多么活泼生动。卫衡的目光凝视着,竟有些移不开眼,他只见她两片唇瓣上下动着其余的,一概听不进去。
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开始行动。他手臂一伸,一把扣住姜采盈手腕,翻身半压住她。晨光透过纱帐,映在他深邃的眉眼上,眸色暗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你说说什么条件。”
姜采盈被吓得不轻,她低骂着挣扎,“说归说,你先下来啊。”
卫衡嗓音微哑,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腕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再乱动,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姜采盈呼吸微滞,感觉身下有个东西发硬正顶着她。她终于不敢再动,只能咬着唇瞪他,开始转移话题。
窗柩上的日光渐渐上移,她侧头看了看,“你今日不用上朝?”
卫衡有些漫不经心,“为了照顾你啊,我已向陛下告病在府修养七八日了。”
闻言,姜采盈咬牙暗骂,如此随心所欲,视朝廷法度于无物,果然是奸臣,佞臣。
她的怒意,似乎点燃了他的兴致。卫衡的呼吸比平时沉了几分,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焦躁。
“好重…卫衡,你给我下去…”她微微侧首,话音未落,眼前的人似联想到了什么,眼神深沉了几分,忽然贴近,灼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落在她后颈。
姜采盈猝不及防,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被角。
忽地,窗外人影攒动,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府君您起了么?”卫衡动作停住,有些不耐烦地往外看一眼,“何事?”
乔生的声音有些发怯,却也有些激动,“回禀府君,沈家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闻言,姜采盈身上一轻。卫衡眼眸深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起身后,他开始快速更衣。
姜采盈也迅速坐起身来,“沈家?是户部员外郎沈寂么?”卫衡没出声,不可置否。
探春宴上,她就觉得沈寂这个名字耳熟,前世沈寂对安清岚爱而不得,转而与淮西李氏暗中勾结,致使她命丧清溪
如今他有所动作,是安清岚出事了么?
“揽月,进来替我更衣。”门随即从外打开,阳光顺着门扉照射进来,整个内室都亮堂了许多。
卫衡转头看她,“你昨夜方醒,如今身子弱得很,便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有我。”
姜采盈攥了攥被角,怒目看他,“究竟发生何事了,我要知道。卫衡,你说过往后朝堂军政之事绝不向我隐瞒。”
将玄色腰带系上的那一刻,卫衡转身看了看她片刻,眸中溢出无奈和温柔,“不是对你隐瞒,而是你目前身子虚弱,不宜劳心费神。”
姜采盈抬眸正视卫衡,倔强地抿了抿唇,“我不信,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
“公主”揽月在一旁恭敬侍立,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这一次您便听府君的吧”
揽月焦急的神色,令姜采盈有些错愕。
微愣之间,卫衡已经整理好衣袍,他俯身在姜采盈额间落下一吻,力道极轻,“晚间,乖乖等我回来。”
他又向揽月看去,眸光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和凌厉,“照顾好公主,有事宣太医。”
“奴婢遵命。”
话毕,卫衡干脆利落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姜采盈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而后转身,眸光里也多了些深沉,“揽月,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身体如何了?”
说及此,小丫头竟然泫然欲泣,“公主,您终于醒了。陈太医说,您体内寒气入骨,已经伤及脏器血脉,若再不醒来的话恐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