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城的城门被迅速攻下,可南城军民一致对外,以地形优势死死地咬住了卫衡的策应兵力。
卫衡不忍以流箭火炮伤及南城无辜百姓,因此战争陷入了僵持。
此后,北梁又主动在我朝防御薄弱之处主动发起了几次进攻,大云将士皆陷入了长期作战的疲态。
何冉一直想打一场胜仗来鼓舞军中士气,一扫军中阴霾。
因此今日一战,非同小可。
“放箭!”何冉长剑一挥,箭雨遮天蔽日。北梁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更多的骑兵冲破箭雨,如潮水般涌来。
两军轰然相撞,血肉横飞。何冉亲率亲兵冲入敌阵,长刀所过之处,敌军人仰马翻。但北梁骑兵实在太多,大云军阵渐渐被冲散。
“将军,右翼撑不住了!”副将满脸是血地奔来禀报。
何冉望向战场,只见大云右翼已被北梁骑兵撕开缺口,敌军正从侧翼包抄而来。老将军心中一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北方地平线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一面绣黑底黄龙大旗迎风招展,三千铁骑如神兵天降,直插北梁军阵侧翼。
“是卫将军!”大云将士欢呼雀跃。
只见卫衡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他率领的三千精锐如一把尖刀,将北梁军阵生生撕裂。
打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战场之上黄沙飞扬,血溅四方。
拓跋烈见状大怒,亲自率亲卫迎战。两员大将战在一处,刀光剑影间火花四溅。卫衡枪法凌厉,拓跋烈刀势凶猛,一时难分高下。
何冉抓住战机,重新整军反击。大云将士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动地。北梁军腹背受敌,阵型大乱。
卫衡于千军阵前,勒马俯视着眼前涣散的北梁骑兵团,对着拓跋烈道:“你败了。”
他身后的副将吴悬摇臂高呼,”杀!”
“撤。”拓跋烈见大势已去,咬牙下令撤退。北梁残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遍地的两军尸骸。
夕阳西下,血色染红了整片荒原。
此战过后,大云迎来了转机,不久后拓跋烈代表北梁王室,提出了请和邀请。
再次踏上北梁疆土时,平阜下了一场大雪。
厚厚的雪花似鹅绒一般盖住了满城的血腥,到处银装素裹,洁白一片。仿佛战争与杀戮只是一场不曾存在过的梦。
可城中将士和百姓的伤口和泪水,昭示着无法磨灭的一切。
这一次,姜采盈以大云公主的身份出席北梁王宫的宴会,卫衡陪行。踏上那一节节台阶时,两边的贵族官员皆微垂着头,动作恭敬肃穆。
谈判中,两国签订了50年止戈之约。但在堰城和南城的军队驻守问题上,双方僵持不断。
最终,卫衡以北梁先攻为由,舌战群儒,最终使得北梁让步,牺牲南城部分军事防守兵力为代价,促成了谈判。
接近尾声时,拓跋涣礼节性地向姜采盈一问,“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姜采盈盯着满天的大雪,心中缺漏的那块渐渐涌起一番颤抖,“我想要李慕父子的命。”
此言一出,拓跋氏兄弟相视一眼,皆有些心虚。
“怎么,二王子可有难处?”姜采盈回眸,注意到他二人的惊慌。大局已定,她不认为拓跋涣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力保李慕父子。
除非
当猜想终于被证实,姜采盈只觉得耳边嗡鸣,仿佛整个世界骤然失声。拓跋涣面色铁青,挥手屏退左右,声音压得极低,“李慕父子已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这是北梁的耻辱,他甚至不敢宣之于众人面前。
姜采盈猛地抬头,一瞬间,她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如坠虚空,连呼吸都凝滞了。
她死死攥住袖中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又让他们逃了?
又让他们逃了?!
拓跋涣见姜采盈情绪失控,眼神止不住往一侧的卫衡瞥去。这位在南城与他短暂交手过的大云朝将领,令他折服,也令他恻然。
很明显,他很在乎这位大云公主的喜怒。
拓跋涣有些慌。
他的解释有些苍白,“月牢堪称我们北梁第一坚固的牢笼,时至今日我仍想不通为何他们能够逃脱”
卫衡在一旁淡淡道,“是我放他们出去的。”
此话一出,二脸震惊。
拓跋涣:“?”
姜采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