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职业让她在说谎的时候有了随时可以拿来用的借口。
但偶尔也会惊讶,自己居然成了说谎都不需要找理由的人。
裴念喜欢的,应该不是这样的她。
男生顿了顿,“其实,不那么辛苦也可以的……”
陈树净总是把事情想复杂。
对裴念而言,他心疼的只是她今天哭了。
“没有辛苦。”陈树净打断他,“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
她重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行,我知道了。”
裴念不会和她争辩,摸了摸她的头发,带过这个话题:“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陈树净心里藏着事,随口说:“日料吧。”
他停顿了下,有些意外:“你以前很少吃生食。”
“那是以前。”她慢吞吞说。
裴念看了她一眼。
陈树净没再去拿牛奶,而是把果蔬汁拆开,吸管咬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还是喝这个吧,不容易长胖。”
“……行,牛奶给我喝吧。”
裴念可能也觉得她变了很多。
但他什么也没说,陈树净想。
果蔬汁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来不碰的。
裴念买的牛奶还是她最喜欢的牌子,但陈树净现在已经很少会买它了。
因为她要控糖,抗炎,维持最适合上镜的体重。
陈树净变的地方太多太多。
就像而今的记忆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
裴念走后没多久,镇上开了家小超市。
她后来只去超市买东西。
明明家附近的小卖部更近,但她再没去过。
因为陈树净知道,棒棒糖过了一个夏天就容易化了-
连日下雨,城市里的冷空气透着阴湿,起风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打寒颤,仿佛凉意隔着衣服往身体里钻。
陈树净这个月一直在忙于拍摄。
或者说,是她让自己忙于工作。
忙到没有功夫见裴念。
能接的代言通通都接,找上门来的拍摄一个不推,就连不太火的综艺都客串了两期飞行嘉宾。
勤奋程度让杨思蔓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分手了,要靠工作麻痹自己。
陈树净说没有,她就是有点闲。
杨思蔓觉得她应该不是闲的,单纯是有事瞒着自己。
因为圈内某个知名的二世祖,托人都问到她这儿来了。
二世祖是位姓夏的少爷,在圈内很有人脉,她接到某个名导的电话时,还以为是什么大机遇要来了呢,结果人家旁敲侧击问她的,是公司有没有压榨陈树净,给她安排的工作量是否不合理。
对方甚至还好心隐晦地提醒了她,陈树净背后有大人物罩着,让她做事情收敛一点,别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做。
杨思蔓:“……”她冤枉啊!
开什么玩笑!
她杨思蔓是多缜密的一个人,那天从陈树净家里出来以后,她就马不停蹄地去把那张名片上的人查了一遍。
可结果呢?
甚至都不用她调查,“裴念”这两个字相当有分量,上网一搜连百度词条都有,杨思蔓看完感觉自己仇富的心都出来了。
裴氏的继承人,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名字都镶金边儿的公子哥。
她是犯的什么蠢,要跟人家对着干?
杨思蔓陪着笑把电话挂了之后,赶紧给她那个祖宗打电话过去,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人家说她就是闲得慌,想工作。
杨思蔓咳了一声,委婉道:“……其实都快到年底了,最近工作也没那么多,你要不考虑一下个人情况,谈谈恋爱?”
“……”
她一说起这个话题,陈树净突然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