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一剪梅吧。”
“那是闺中女子思念情人的,霍涔,我最近给个小朋友上课,就给你背篇一年级的课文吧,‘云对雨,雪对风。花对树,鸟对虫……’”
“你裹着毯子热不热?”霍涔低声问,那些枯燥的东西根本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
“我不热,你别摸我。”
“那接吻吧,想和我接吻吗?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你咬到我舌头,吻技那么烂,之前没跟人亲过吗?”他在她耳边撕咬非咬,声音低低哑哑,“把脸转过来。”
许听宁迷迷糊糊地被他捧着脸,含住唇,脑子里最后一根神经要断的时候,被胸前的炙热烫醒了。
她打掉霍涔的手,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脸颊灼红,声音微微颤抖:“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别人知道也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她咬唇:“误会你对前妻有意思。”
霍涔冲她笑了一下,表现得很不在意:“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找你是想复婚?”
“我没那样想,可你这样……霍涔,戒断还有一种方法,喝茶可以代替咖啡,后一段感情也可以代替前一段,你可以去找真正爱的人,或者一直忘不了的人,到时候你会完全想不起我。”
霍涔知道她指的什么:“那段是不是过不去了?我跟你分手了,不能追别人?”
“你当然可以,只是就像这样送来鸡汤,你曾经也这样对过别人吧,买她想吃的糖,买她喜欢的车,但那些都是你发自内心的,不是像这样完成我导师的任务,或者要戒断什么。”
许听宁把手按在胸口,按住那股涌出的疼痛,这些日子她很少回忆,怕自己难过,人一旦难过就代表还没走出来。
“你是不是送过别人一枚祖母绿宝石发卡?那人还一直戴着,所以你没必要纠结我这个前妻。就像你今天看到的,我也遇到新的人了,霍涔,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让他看见不好。”许听宁不介意他误会,她也知道霍涔是很倨傲的人。
霍涔淡淡看着她,黑眸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俩好上了?”
“没有。”许听宁避开他的视线,“但我喜欢他,我猜结婚的时候你肯定查过我吧,我为他背过债,你肯定也知道,他是我大学同学,现在他回来了。”
霍涔面沉如霜,良久沉默。
“许听宁,你玩得可以啊!”他起身,沙发上的抱枕被他带掉,又踢到一边,他头都没回地走到门口,低头换鞋,用力甩上柜门,紧接着大门也被重重甩上。
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听宁把毯子拉高,盖在头上,在黑暗里捂了捂酸痛的眼眶。
霍涔再回洲际华府的路上,白沅给他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她已经联系过他好几次,都是说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他觉得自己上次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打来。
这次白沅又想了新的理由,说她一直在国外,没办法照顾白建成,为了感谢他的照顾,想请他去家里吃顿饭,还说这是长辈的意思。然后又委婉地表达,许听宁跟那边关系并不好,这次就先没喊她。
“不谢,那是听宁的父亲,我照顾应该的。”
霍涔回完那边就无声了两秒。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我和前岳父就没什么关系了,跟你更没了,你们真要谢我,那什么的绿发卡就别戴了,也别再约我吃饭了,我不想让听宁看见。”
挂了电话,已经走到了洲际华府,他坐在长椅上,仰头看了会儿天,连颗星星都没,实在是无趣。
他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刚一提步,撞上个小女孩。
那女孩挺矮,齐刘海,眼睛很大,说话的时候努力仰着头看他:“叔叔,你见我的IPAD笔了吗?”
“没有。”霍涔回答得甚是冷漠。
第27章“Youbelongtome。”
“叔叔,就是白色的,这么长。”
小女孩跟他比着,追过来一个男人。
“含含,怎么回事,我打个电话一眼没看见,你就跑了!”
“我笔找不到了,下午我就坐在这个椅子上画画的。”
“不是跟你说不要画了吗?你课文背了吗?字都认了?阅读够半小时了吗?还想考倒数?”
霍涔没再兴趣听下去,转身回了家,其实也不算家,家具物品豪华先进,一应俱全,但就是静得没一点人气。他其实也不在乎,以前听着弟弟不分日夜地哭闹,他只想回到自己房间,紧紧关上门。
父母说他这样是冷漠的表现,那他能怎么办,去哄个小孩?他还是个孩子。
霍涔生下来就不爱哭,那种小孩子想要什么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闹,他更是一次没有过。
论哭能比过霍飞渝的,他就只见过许听宁,但她不撒泼,就抿着唇,盯着他落泪,他就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她今天还不如对着他哭,那样他就没辙了。
跑了一身汗,排队买鸡汤又染了满身油腻味,霍涔去洗澡,随手拿起沐浴液,胡乱往身上打。他又想起许听宁今天身上的香味,甜甜的。
她以前就用这个味道的沐浴液,本来皮肤就白,又嫩得像白豆腐,洗完澡总是香香甜甜缠着他。
新婚之夜她是不胜酒力,他又不是,敬那些酒度数很低,还不抵他大学时出去喝一顿的。只能说明他不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在他这里不存在的。
霍涔抬手把水调成了凉的,手搭着腰,狠狠咬牙,低眉耷眼,让冰凉的水往身上砸,好冲散浑身躁意。
在这之后一周,许听宁都泡在图书馆里,快期末了,到处都是复习的学生,座位难求,网上约不到,就要早上提前去排队。
凌晨冬季的学校,学子们长长的队伍,披星戴月。
许听宁住在校外,要起得更早,肚子里那位发出不满的抗议,用力踢了自个豪宅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