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虫虫你是猪吗。”容朝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看起来颇为不耐:“我特地上去看了眼,你睡了十三个时辰。你再不醒我还以为我这无镜要死人了。”
随着容朝的尾音落下,屋内的光线也渐渐明亮了起来,是天亮了。
薛遥知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她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容朝瞥了她一眼,指尖一勾,一抹红色的鬼气便拖着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随之而来是腰间的一阵阴冷。
肉体凡胎,适应不了这极阴的力量。
薛遥知皱眉看向容朝:“很冷,把你的鬼气撤掉,要扶我不会用手吗?懒死你算了。”
“不是吧这么点鬼气都受不了?”容朝就是想让薛遥知在可承受的范围内适应一下他的力量,免得又像从前一样折损寿数,他说:“修士的体魄不至于差成这样,你又不是不能修炼。”
薛遥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灵根没了,还真不能修炼。”
容朝脸上的表情僵住,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又是一道晴天霹雳,他听见自己用看似平静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我对不起你。”薛遥知又躺了下去。
容朝走了过来,盯着她:“别说些有的没的,问你话呢。”
薛遥知把被褥扯到脸上盖上,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燕别序灵根废了,他之前在我体内种了一条灵根,我以为以后派不上用场了,就还给他了。”
谁曾想该死的系统这么坑她,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会把灵根还回去。
“派不上用场?”容朝重复:“为什么会派不上用场?”
薛遥知当然不可能告诉容朝,她安静的躺了会儿,容朝还站在床边,她将被子拉下去,开口:“扶我起来。”
容朝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坐了回去。
薛遥知看他不再问,就当这事过去了,她朝着容朝看去:“我不是睡了十三个时辰吗?这无镜怎么才刚天亮?”
她掉进忘川应当是昨日午后,又和容朝聊了那么多,应当是快要傍晚,睡了十三个时辰的话,外面应当天黑了才对。
“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我想天亮就天亮,想天黑就天黑。”
“啊……那我的作息岂不是全乱了。”
容朝:“你想的话无镜可以按照大陆上的时间天黑天亮。”
“好吧。”
“本少爷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这么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薛遥知无精打采:“虽然在这里我的伤口不会恶化,但也不会好转,你拖着这么一具身体苟延残喘试试。”
容朝沉默了一下:“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怕。”
“够义气!”薛遥知夸了一声容朝,然后又妄图走歪门邪道:“我受伤了,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好起来,你可以爱我爱到非我不可无法自拔如痴如狂吗?”
虽然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失联了,但攻略容朝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不想这么苟延残喘,她就只能尽快攻略容朝。
薛遥知想想就觉得头疼无比。
容朝似乎被她逗笑了,笑个不停:“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不快,就凭咱俩这关系。”
“行。”容朝一口答应,然后问她:“薛遥知,你能爱我爱得非我不可无法自拔如痴如狂吗?”
薛遥知迟疑着点了点脑袋:“我可以。”
容朝:“你可以的话那我也可以。”
薛遥知等了一会儿,系统还是安安静静的,也没提醒她任务完成了。果然歪门邪道是行不通的,还是得循序渐进,她在说谎话,容朝绝对也是在说谎话。
互演罢了。
容朝觉得薛遥知的表情挺有意思,他忍着笑说道:“出去走走,活动一下。”
薛遥知颔首,磨磨蹭蹭的起身:“我换件衣裳。”
容朝走了出去。
片刻后,拾掇整齐的薛遥知走了出来,她换了一条裙子,披散在脑后的长发用发带高高束起,额角垂落的碎发,越显那张脸苍白憔悴,瘦得都快脱相了。
容朝红色的眸子里泛起波澜,似乎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破土而生。
薛遥知将卧房的门合拢,看向容朝,他今日倒是没有穿昨天那身乌漆麻黑的衣裳了,而是换上了一袭白衣,腰间坠着光泽柔和的玉佩,还挂着把折扇,仍是那副富贵公子哥的打扮。
只是看向她的那双眼,弥漫着说不出的悲伤,转瞬即逝。
薛遥知还以为他又被小红上身了,但容朝很快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说道:“走了。”
“哦。”薛遥知三两步走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往外走,然后好奇的问:“这屋子是无镜的上任主人盖的吗?”
“嗯。”容朝偏过头去看了眼她,然后说:“你身上的衣裳就是她的。”
薛遥知:“……真的假的?”
容朝咧嘴一笑:“逗你的。”
“你很烦。”薛遥知抱怨了一句,然后又问:“上任主人是女子吗?不是说无镜的时间是停滞的吗?她为什么会死?”
他们已经出了院门,周围的场景随之变换,又是绿草如茵、风清气明的模样,远处的游鱼甩着尾巴绕到他们身边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