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李总突然一个没忍住犯了恶心,他捂住嘴,用仅存的理智撑起来,慌忙跑进卫生间。
“诶,老李,老李!”
邹总为他的失态感到尴尬,同时又放心不下,跟过去之前江屹说了好几声抱歉。
江屹无所谓,他一个人落得清净。
独立包厢有个露台,他起身,走到外面去。
正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层层叠叠。
洛州这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回京市后,又要开始忙别的项目。
算算,他离开京市不过才一周,但她已经离开整整两个月。
他也有快七十天没见到她了。
不是不想见,而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见,他的心境很乱,处在失控边缘,总觉得稍微没控制好,会忍不住对她冒犯。
唯一排解思念的方法,只有看看她的朋友圈,看看她的照片,或者从别人口中听闻她的近况。
屋内传来邹总给丈夫一边拍背一边怨怪的声音,夕阳渐渐被地平线吞没,江屹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他看见徽宜南城之旅的总结,她的感悟和分享总是真挚不缺思考,江屹点开照片,看见她在台上熠熠发光的模样。
因为是乐团表演,大家都穿着整齐统一的服装,她扎着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颈,黑色修身衣裙将她衬得更加高贵优雅。
她永远是舞台上最亮眼的存在,从十年前就是。
德阳校庆时,音乐老师专门为她安排了一个节目,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穿着雾蓝色的礼裙,偌大的舞台上,灯光打在她身上,整个氛围特别梦幻。
江屹所在的班级也出了一个节目,迫于人数不足,他被拉去演了一个配角,戏份不多,穿上米老鼠的衣头套,配合着音乐做几个动作就行。
校庆演出经历了几次大彩排,他在后台曾碰见过楚徽宜,但周围人太多,他没有和她说话。
只记得和她同一个节目的另外两个跳舞的同学跟她关系不错,每次彩排,他总能看到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们总是喝同一款酸奶,好像是轮流请客。
倒数第二次彩排的时候,其中一个跳舞的女同学不小心脚受了伤,她的舞伴陪她去了医务室,于是就剩楚徽宜一人留下来。
江屹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他看见她孤孤单单的身影,神使鬼差跑去买了杯她常喝的酸奶,趁后台化妆室没人的时候,偷偷放在她桌上。
正当他准备离开,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人声。
“同学?”
他身子一僵,回头,看见楚徽宜站在门口。
紧张的情绪瞬间涌上来,他正想解释自己眼前的行为,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米老鼠的头套。
第26章
这种心跳加速的惊慌感,江屹只有在面对楚徽宜的时候才会产生。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米老鼠的头套给了他最后一道防线的安全感,但同时也有隔着一层障碍的失落。
他犹豫半刻,最终还是没有摘下头套。
“是你朋友托我带过来的,”他指了指化妆桌上的酸奶,低声找了个借口。
“张铃扬让你送过来的?”
张铃扬正是脚受伤的女生,楚徽宜微讶,向前走到他面前,“那你是从医务室那边过来的咯?她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临时编的一个谎言,江屹哪里知道,只能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答了两句。
“下周就正式演出了,她要是不能登台该多难过,”楚徽宜自言自语,“待会儿我过去看看她。”
“谢谢你啊,让你当了回跑腿的,”她凑过来瞧他的头套,发现看不到里面,“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我们年级的吗?”
她感觉不是,因为他很高,更像是高中部的学长。
他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头套内,江屹薄唇慢慢抿紧。
悄悄送东西被抓包,他还胡诌了个蹩脚的谎言,等她和她的朋友一见上面,就会知道他在说谎。
而到时他拙劣的心思就会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面前。
所以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取下头套,让她发现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江屹其实私下里总是偷偷在关注她。
这样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小子竟然对她藏有觊觎,正常人都会厌恶吧。
“。。。我是高中部的,你不认识我。”他半天挤出这样一句。
“噢,这样啊,”楚徽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回头盯住他,语气俏皮,“但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呢?”
“学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讲啊?”
明明已经入冬,可江屹却额头冒出湿热。
被一群混小子逼至巷尾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