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扶着门框,转头向内大喊一声:“季青霁,你弟来了,出来见一见!”
那少年笑了笑,体贴而乖顺地说道:“不用麻烦了,同学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去他的房间里找他就行了。”
室友点了点头,抬手又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以至于没有再关注接下来的动向,自顾自地关上外门,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乍一进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蔺安之立刻卸下了伪装。
“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他挑了挑嘴角,冰冷的视线在屋内扫视,意料之外地没见到季青霁,却是注意到了压在桌上的一封信纸。
蔺安之可没有与他人隐私保持距离的自觉,他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属于自己,季青霁这个哥哥同样概莫能外,他的一切也合该对自己完全开放。
步至桌前,纸上的内容随之清晰。
季青霁的字很好看,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的字体,飘逸而不失端方,老师在批改作文之际会非常喜欢,他的遣词造句也极其优美,看得出来文采斐然。
即便如此,蔺安之的面色还是慢慢阴沉了下来。
这是一封情书。
全文没有出现过一个对方的名字,但从满屏的“他”中可以知道,那是个男人。
蔺安之还是头一回知道,像季青霁这种人,这种被他压在体操垫上从脖颈啄吻到腰线,明明浑身颤抖,却还是不肯吐出一声呻吟的人,竟是会对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有那么炽热而病态的感情。
——“我不能失去你。”
——“不论怎样都可以,求你再多看我一眼。”
——“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也别想从我手中夺去。”
都说人怒到极致反而是会笑的,蔺安之攥着信纸的一角,居然真的笑出了声。
只是外在表露的情绪和内心是两回事,那种所有物被觊觎,还有他自身就牵挂着别人的感觉令人极为不悦。
季青霁会脱离他的掌控吗?
竭力压制住那股窜起的无名火,蔺安之在心中冷冷地说了句“不可能”。
他低头,曲起的手指动了动,不但没有撕碎这封情书,反而拿出手机拍照留证。
正准备折叠成方块收进裤兜中,就听通向阳台的门陡然作响。
嘎吱——
它开了。
季青霁抬步走了进来,语调轻得有如羽毛擦过耳际:“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这么轻,是在颤抖吗?他是在害怕自己吗?
蔺安之恶劣地想着,并没有为此生出半分愧意。
也对,毕竟季青霁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短暂的数天相处中,也始终在被自己强迫。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有真正渴求的意中人了,怎么会甘心沦落为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