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怀疑自家姑娘被美色迷了眼,苦口婆心劝她:“姑娘,这位大人住在乌鹊巷,又穿着一品朝服,一定是萧存玉萧阁老。”
“据说他心狠手辣,年纪轻轻手上就沾了不少人的血,绝不是个和善之人,姑娘你千万不能喜欢上他呀。”
知云仍然来回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嘴角挂着浅笑:“萧存玉,真好听的名字呢。”
小言一噎,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在心里宽慰自己,姑娘年纪还小,这样是正常的,等长大了就好了。
回府之后,存玉打了个哈欠,回卧房里小睡,吩咐侍从申时叫起她,皇帝的午课是申正开始,今日皇帝想必也有很多事与她商量。
侍从得了她的吩咐便离去了,她们都知道大人一向不喜欢下人近身伺候,所以也不多留。
存玉脱了外衣躺下,闻着屋里点着的梅香渐渐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入睡。
窗外是风在屋檐上跳跃的声音,几只喜鹊在树枝上私语,午前温和的阳光穿过窗棂和帷幔,浅浅的落在存玉的脸上,为她染上一层暖黄色。
日头渐高,屋外的喜鹊也耐不住热,一头钻到树叶间去了,光影也在存玉脸上游动。
侍从在外面说:“大人,申时了。”
存玉睁开了眼。
她起身洗漱,用了些饭,就听到皇帝的宫车到了。
存玉在车上浅睡,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宫车直接载着她到了宣政殿外,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和太监在宫车来时都垂首侍立,等宫车走远后才重新行走。
存玉从车上下来,随行的太监拿着存玉的书袋跟在后面。
皇帝早在存玉进宫时就知道了,现在正坐在宣政殿里等着。
存玉进门先给皇帝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常服,头戴盘龙玉冠,见到存玉进门脸上浮现喜悦之色。他如今不过十五岁,声音里满是少年的清亮。
“老师不必多礼,快请坐。”
存玉在皇帝面前坐下,小太监把存玉的书拿出来放好后退下。
她是太后为当时才八岁的皇帝选的老师,按理说帝师一般都是朝中年长的,有威望的臣子才有资格做的。
只是太后掌权,全不愿皇帝有向学之心,于是只趁殿试过后,在新科举子中选了寒门出身的存玉给皇帝启蒙。
那一届科举里,存玉是探花,状元郎和榜眼都是大家族出身,他二人若成了帝师,其身后的势力只怕也会向皇帝倾斜,这是太后绝不允许发生的。
于是刚刚进入众人眼里的毫无背景的存玉就成了太后制衡小皇帝的牺牲品。
谁人不知,小皇帝不过是太后手里牵着的傀儡,皇帝的老师还不如给娘娘娘娘宫中倒夜香的小太监有前途。
当时存玉不过十七岁,在太后娘娘眼里不过是一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她丝毫不把存玉放在眼里。
若是她能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知道她看的比性命还重的权力会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算计去,只怕她便是死,也不会亲手把存玉送到皇帝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