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了话,不能解释,也没办法。
顶多就是被当做一个没礼貌的怪人罢了。
他一直不吭声,老太太却是闲不住,又絮絮叨叨继续说道:“今天涂医生来看你了对吧?我那时候其实醒着,是装睡。我怕他又来赶我。”
罗贝心想,涂白棠那好像算不上“赶”,他分明只是在同她讲道理。
“涂医生人真的蛮好,”老太太说,“我也不想让他那么难做呀,但没办法。让我回去,不就是让我去死吗?”
罗贝睁大了眼,在黑暗中眨了眨。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真死了倒好咯,偏偏又死不掉。”
罗贝张了张嘴。
他终于为自己不能发声而着急。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就算能说话,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太太也别再说了。
好像有用。她真的安静了下来。
涂白棠第二天没有出现,第三天也没有。
罗贝在医院里住了一周,除了一个有点胖胖的男医生,其他的医生护士他全都认不出。
大多数人类都太缺乏特征了,长得差不多,在医院里又穿得差不多,实在难以分辨。
涂白棠在这其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要是所有人都长着兔兔头,那或许还可以通过不同的花色来辨别。
再退一步,也不一定要是兔子。还可以有猫猫头、小狗头、仓鼠头什么的。
躺在病床上实在是太无聊了。涂白棠又不来看他,他除了胡思乱想,也干不了别的。
第三天的晚上,罗贝鼓起勇气给涂白棠发了一条消息。
——你就一直不管我了吗?
发完后对话框里静悄悄的。
罗贝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开始后悔,思考自己的用词会不会有点儿奇怪。
想要撤回,却已经过了时限。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
——我的意思是,如果能见到你就好了。
涂白棠还是没反应。
就这么过了五个小时,凌晨两点半,还在玩手机的罗贝终于收到了迟来的回复。
——我明天会过来。
罗贝眼睛一亮,赶紧打字。
——好哦!
这一回,涂白棠迅速的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