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散落枕畔,时岁吻上沈清让滚烫的额头。怀中人无意识地仰起脖颈,露出那道未消的齿痕。
可当他即将覆上那微张的薄唇时,却蓦地停住了。
他终究舍不得。
舍不得在这人神志不清时,以这种方式占有他。
舍不得让他们的第一次沾染半分勉强,甚至可能成为沈清让醒来后后悔的记忆。
纵使焚身,时岁也只想给沈清让最珍重的对待。
他闭了闭眼,俯身含住了沈清让灼热的欲望。舌尖扫过顶端时,他听到了那人难耐的喘息。
“放松。”时岁哑声哄着,“……交给我。”
他发间的金丝随着动作晃动,时岁舌尖尝到了淡淡的咸涩。
沈清让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发丝,喉间溢出喘息。时岁扣住他颤抖的腰肢,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扣,将那些破碎的呻吟尽数吞下。
窗外明月高悬,时岁抬眸望去。
沈清让修长的手指正死死攥着锦被,指节泛白,眉心却终于舒展开来。
一缕晨光透过纱帐,沈清让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想抬手揉额角,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握着。
侧头看去,时岁和衣而卧,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那人即使在睡梦中也眉头紧锁,指节还死死扣着他的腕脉,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宫宴、春药、太子……最后停留在时岁那双猩红的眼,盛着欲念,裹着痛楚,却又温柔得令人心颤。
“!”
沈清让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想抽回手,却不料惊醒了浅眠的时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岁眼中先是茫然,然后是慌乱。
他触电般松开手,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句话:“你……醒了?”素来舌灿莲花的丞相,竟问出这般蠢问题。
“嗯。”沈清让低应,目光扫过时岁渗血的指尖,又飞快移开。
锦被下的身体传来异样的酸
痛,某些模糊的画面在脑中闪现,让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时岁狼狈的别过脸,慌乱起身:“我去唤府医。”
他刚转身要走,衣袖却被轻轻拽住。
沈清让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因高热初退而微微发颤。他抿了抿唇,嗓音低哑:“……昨夜……”
话未说完,耳尖已红得滴血。
时岁僵在原地,喉间发紧。他不敢回头,怕看见沈清让眼中的厌恶,却又舍不得挣开那只手。
“我……”他声音沙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没做到最后。”
沈清让一怔。
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片段逐渐清晰。
滚烫的吐息,湿润的唇舌,还有时岁克制到发抖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