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日志流里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淹没在正常数据洪流中的异常波动,像针一样刺入沈弈高度集中的视野。波动频率异常,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规律性。这不是已知bug的表现,更像某种深埋的、被触的隐藏机制!
沈弈瞬间坐直了身体,所有的疲惫感被一种纯粹技术性的兴奋和探究欲暂时驱散。他十指如飞,调出深层分析工具,开始追踪那异常波动的源头。一行行复杂的指令输入,数据流被层层剥离、解析。
屏幕上的代码窗口疯狂滚动,沈弈的瞳孔因为高度专注而微微收缩。他的大脑飞运转,将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据片段在脑海中构建、关联、推演。异常波动并非来自应用层,甚至不是数据库层……它来自更深、更底层!指向的是支撑整个“艾瑟兰传说”项目运行的基础物理服务器集群的某个核心能源监控节点!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这个异常波动,像一把钥匙,似乎能短暂地撬动底层能源分配的冗余机制!如果能精准捕捉到它的规律,利用它进行毫秒级的干预……
沈弈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这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挑战,这简直是窥探到了系统最核心、最隐秘的脉搏!他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忘记了张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此刻,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探索者,试图解开一个宏大系统深处的神秘节拍。
他小心翼翼地编写着探测脚本,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行行精密的代码在屏幕上诞生,如同在编织一张捕捉幽灵的网。就在他即将完成核心算法,准备第一次试探性接触那个异常波动源头的瞬间——
“哐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刺耳噪音,猛地将沈弈从忘我的技术深潜中狠狠拽了出来!
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心脏狂跳,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张强办公室的方向!
磨砂玻璃隔墙内,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手忙脚乱地弯腰收拾着什么,嘴里还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着。是张强!他根本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拉开。张强脸色铁青,头有些凌乱,昂贵的西装袖口沾着深色的咖啡渍,手里还拎着一个摔歪了的保温杯杯盖。他显然是回来拿东西,然后不知怎么把杯子打翻了。
“沈弈!”他怒气冲冲地几步冲到沈弈隔断前,根本不看屏幕,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弈,仿佛找到了所有晦气的根源。“你他妈搞什么鬼!深更半夜不回家,在这装什么勤快?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吵死人了!害老子杯子都摔了!”
他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弈脸上,手指几乎要戳到沈弈鼻尖:“明天!就明天!演示必须万无一失!要是因为你在这里瞎捣鼓出了任何纰漏,我告诉你沈弈,你吃不了兜着走!卷铺盖滚蛋都是轻的!听见没有?!”
刺耳的咆哮在空旷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像钝刀子割着耳膜。沈弈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系统深处的神秘韵律,瞬间被这蛮横的噪音撕扯得粉碎。
屏幕上,那个未完成的探测脚本光标还在微弱地闪烁。沈弈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从被打断的震惊和深入探索的余韵中冷却下来,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看着张强那张因为愤怒和宿醉(沈弈闻到了浓重的酒气)而扭曲的脸,看着对方袖口刺眼的咖啡渍。
胃药似乎失效了,一阵尖锐的绞痛猛地袭来,让他眼前黑。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视野边缘那些细小的黑点再次出现,并且开始旋转、扩大。
“张经理,”沈弈的声音很平,平得没有一丝涟漪,“我只是在确保演示环境稳定。”
“稳定?”张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你在这儿敲敲打打就稳定了?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不自在!我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核心机房给我盯着!给我看死了能源监控数据!那地方今晚值班的蠢货我不放心!要是演示的时候服务器掉链子,老子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他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点到沈弈的脑门上:“去!现在就去!给我盯到天亮!演示结束前,一步也不准离开!听懂了吗?!”
核心机房……能源监控节点……
沈弈的目光,越过张强那张因愤怒而变形的脸,投向办公室尽头那扇厚重的、需要双重权限验证的合金气密门。门禁指示灯幽幽地亮着,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他刚才现的那个异常波动,那个近乎疯狂的猜想,源头就在那扇门之后。
胃部的绞痛和太阳穴的狂跳几乎要撕裂他的神经。视野里的黑点旋转得越来越快,连成一片模糊的黑晕。张强那张唾沫横飞的嘴还在眼前开合,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扭曲。
去?还是不去?
沈弈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捏得死白。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具生锈的机器。
他没有再看暴跳如雷的张强一眼,目光沉静地落在那扇紧闭的合金门上。门禁指示灯幽幽的红光,落在他镜片上,折射出两点冰冷而决绝的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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