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出生就是不一般,我们家那位,跟您孙女一比,真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谢郜氏被这几句话,夸得是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忙招呼她们几个坐下,又吩咐两个媳妇亲自奉茶。
谢令仪心里虽尴尬,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待人散后,才松口气问璞玉,“她们是谁?”
璞玉细细回忆了一下,方道。
“梳狄髻,穿石青洒花袄的是平阳侯夫人;三角眼,手上拿把金佛檀香手串的是工部侍郎夫人。”
“至于最后一个,穿玫瑰紫平纹对衿褂子,头上还戴了织金抹额的,便是大理寺卿夫人了。”
谢令仪听完,挑了挑眉,“那这些夫人围着我做什么?”
她自认平日里甚少出门,交际圈有限。与这些官家夫人更是少有来往。实在想不明白,她们今日为何如此殷勤。
“呃”璞玉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尴尬,片刻后才迟疑道:“大约是因为小姐您已经及笄,她们家中多有儿孙,这会儿正是该为他们张罗姻缘的时候。”
“而且,三松堂那边最近好像放出风声,说要替小姐择婿。这些人闻风而动,自然想来探探底。”
谢令仪:“”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嫁人了?
不过,她脑中略一思索,便想出了缘由。祈福道场既成定局,她不费吹灰之力,便从谢承手中赢下这盘棋,昨日与他的谈话,他想是看出了自己不愿嫁入天家,虽口头上承诺婚事由她做主,暗地却让老太太来施压,他躲在背后当好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令仪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既然这个人靠不住,那索性就换一个能靠得住的人来。
她眼睛望向明黄高座,那里熙熙攘攘已坐满了人。
“皇上您看,如今太子也来了,奴才这招好使吧。”
元坚目光扫过左侧的太子,嘴皮向上扯了扯,“确实好使,高顺,当赏。”
“哎呦,皇上,奴才不敢当,不敢当。”高顺忙不迭点头哈腰,“这都是皇上您教导有方。奴才愚钝,只是跟在您身边学了些皮毛罢了。”
他一边笑着奉承,一边心有余悸。
说来也怪,那日送太子出宫后,他原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毕竟伺候圣上十几年,他从未见过他发过那样大的火,连书房里的案桌都被他一刀砍断,裂木横飞,令人心惊胆寒。
可谁知,圣上冷静下来后,竟放过了他们。
第二日,他便收到自己徒弟——楼子送过来的信。说他有一计可解圣上当前困局,还将这计谋说给了他。
此计妙处,便在于——换个名头。
太子不是不愿这祈福落在自己身上么?那就换个说法。将祈福定为‘为民祈福,与民消灾’,强调太子也是万千黎民百姓中的一员。
收上来的香油钱,再借着灾后重建的契机,重新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