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付了银钱,又约定了取衣期限,方各怀心事离店。
谢令仪走了几步,便借口府中有事,提前出溜。
程惜雯今日目的已达到,假意客气了几番,便也不再强留。
谢令仪原地又等了几息,见张歧安还是紧抿着唇,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只觉烦闷,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转身,负气离去。
“表哥,是我哪里惹三公子生气了吗?”程惜雯见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是我。”
“啊?”
“回府吧。”
不知为何,她鼻尖突然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顺着风飘来。等她再凝神去闻的时候,那血腥味却又散了,她摇摇头,只当自己是闻错了,快步追上表哥背影。
另一头,璞玉也看出了谢令仪情绪不佳,小心翼翼问。
“小姐,夫人让您出来买衣裳,咱们空手而归,怕不太好。如今时辰尚早,不然,奴婢再陪您去逛逛?”
“不逛,宴会主角本就不是我,寻常衣裳穿着即可。”
不过,璞玉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时辰尚早。
“去浮光院。”
今日,她亏了钱,总该找个赚了钱的纾解纾解。而且,隐约中,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究竟什么事呢?
这脑子,又不记事了。
赝品娇贵花钱买了个貔貅
浮光院
闻应祈被绑了一整夜,滴米未进。体力早已在漫长的挣扎中被耗尽,脑子更是被药性压得昏昏沉沉。思绪像泡在浓雾里,渐渐沉底。
即便谢令仪已离去多时,四周再无旁人,他依旧提不起一丝力气去挣脱麻绳。
歇口气,又攒劲试了好几次,麻绳还是纹丝不动。他实在控制不住,只好在一片死寂中咒骂。
可惜那声音实在太过虚弱,听着不像是骂声,倒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在低嚎,断断续续,软绵无力。
谢令仪猫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实在没能听出他在呜咽什么,只好推门而入。
“你在鬼叫什么呢?”
“骂本公子?”
谢令仪靠近他,一双眼睛,狐疑地在他身上打转,压根忘了自己是来找茬的。
“骂鬼。”
闻应祈厌恶地吐出两句,转过头,不愿看她。
谢令仪闻言,咳嗽两声,有些不自在。骂鬼,倒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骂对了。
自己可不就是死了又活的鬼么。
“行了,何必这么大怨气。本公子为你赎了身。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敢给我甩脸子?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倒像是火星落进干柴,倏忽点燃闻应祈怒火,他眼眶瞬间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