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帘轻掀,一道颀长的身影迈步而入。张歧安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束着紫竹玉佩,行走间衣袂飘动,尽显清贵儒雅之姿。
他甫一进门,便屈身朝谢郜氏行了个礼。
“老夫人安好。”
“哎,快起来,快起来。”谢郜氏抬手虚拦,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端详片刻,脸上露出和气的笑,“你就是御史家的大公子?快过来,让老身好生看看。”
张歧安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听声,朝前走了一大步。
“不错,不错。”谢郜氏一边瞧他,一边笑着点头,“果然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儒雅,难怪容君会喜欢。”
她上次祈福,只远远瞧过张歧安一次,对方还晕了过去,没能看清脸。这次好不容易见了,势必是要好好打量一番的。
张歧安闻言,脸罕见红了一下,指尖也悄悄蜷缩起来。
旁边的嬷嬷听竹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老夫人,他们年轻人都皮薄,您这样直接,他们如何受得住?”
谢郜氏闻言,也笑道:“是老婆子的不是,那张公子您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张歧安听完,也不扭捏,直言道:“在下今日来寺庙上香,听到院中僧人私下议论,谢府小姐身子不适,便想着过来看一眼。”
“大雨天,来寺庙上香?”
“这”
张歧安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谢郜氏问了这一句,便心知肚明,也没再为难他,只道:“容君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也好。正好药也快熬好了,有你帮忙,老身也能轻松些。”
“我们几个一大早在这,守了也快两三个时辰了,都先回去用膳,等吃完饭再说。”
说罢,便亲自往外赶人。
出门后,谢琼跟在她后头,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道:“祖母,男女授受不亲,堂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张公子又一个人在屋里,会不会”
“放心。”谢郜氏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只拍拍她的手,宽慰道:“容君现下昏睡着,哪来的亲不亲。再说张家那孩子,人品我信得过,也该给他们一点机会。她这婚事,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还有,一寻到大夫,就立刻请去给容君诊治,要多少诊金也无所谓。这事玉章
你多上点心,毕竟都是一家姊妹。”
“好。”谢琼听完点头,“玉章
知道了。”
——
崇胜寺大门前,闻应祈正被人死死缠住。
“大夫,您就跟我进去吧!我们老夫人说了,只要您能救我家大小姐,诊金随您开,多少都行!”
“说了不去。”闻应祈面具背后的脸,沉的像是能滴出
水来,他盯着自己衣袍上逐渐晕开的泥点,心中越发烦躁,“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