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听完,嘴巴张了又合。
这如何能去?他敢保证,今日他要是去了,第二日,弹劾他品行不端,为老不尊的折子,就会垒到圣上书案上去。
两三次都没能讨得半分好处,谢承只得愤然拂袖离去。
——
急匆匆出门的谢令仪,自是不知道祖母的这一番唇枪舌战。她紧了紧怀中物件,踏入浮光院时,四下寂静得过分,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她心头一慌,怕闻应祈出什么事,还没归家,提起裙摆便疾步进屋。
刚踏入门槛,目光一扫,就见窗边静静坐着个人,头偏向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谢令仪松了口气,随后便是不满,埋怨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应一声,太子的药可找到了?”
窗边没声音。
“你在看什么?”
依旧无人应答。
嗯?她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几步上前,微微倾身问道:“闻应祈,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喊我阿祈?”闻应祈终于开口,却驴唇不对马嘴。
“嗯?”谢令仪怔了一下,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道:“你若是想听我喊阿祈,那我喊就是了。只是你好像不太愿意理我?”
“没有不理你。”
他低着头,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剩下的句子更是被风吹散大半。谢令仪屏住呼吸,也没听清,只当他是太过疲惫,便又近了几步,额头几乎与他抵在一起,耐心问道:“阿祈是太累了吗?”
“没有。”
闻应祈偏头,眼睛游移,就是不肯看她。
他这一动,谢令仪鼻尖便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垂眸一看,才发觉他今日穿得尤其厚,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面团。
如今已经立春,怎的还冷成这样?
她正欲追问,却见闻应祈突然伸手,将窗棂开得更大了些,凉风猝然涌入,吹得屋内烛火微晃。
谢令仪心知他情绪不对,语气又软了几分,好脾气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他面前,温声道:“阿祈快看,香囊已经绣好啦!”
“我已经回来了。”
谢令仪一愣,手僵在半空中,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上笑容滞住,“那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它了?”
对面依旧没声音。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饶是谢令仪还并非泥人。她从小养尊处优,这辈子哪曾如此低声下气地哄过谁?结果对方不仅不领情,还连个正眼都不愿给。
她心中一阵窝火,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然暗沉。她收起香囊,转身便往外走。
既然不愿理她,那她也懒得伺候了。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