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如此莽撞!看清那人是谁了吗?”
“呸呸呸。”曲知意皱着眉,吐掉口中泥沙,边擦嘴边咬牙切齿。
“没看清脸,但他穿的是官靴。闹市纵马,乃是重罪,不妨碍我明日去宫里告他一状!”
“行了。”谢令仪看她一身脏污,无奈道:“那现在总可以回去了吧。”
这一番闹腾,冤大头自是没有见到,曲知意只好无奈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衣裳也脏了。走,先去我府上换件新的。”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马车,自是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悄悄跟了一条尾巴,那尾巴眼神机灵,脚步极快。
直到盯着马车驶入府邸,确定她们进了门,他才雀跃地拍手离开。
以退为进本公子以后教你画画如何?……
“听说了吗,前阵子陇西县主在马蹄下救了个孩子。”
“哎哟,当然听说了,这事儿闹得可不小,城里城外都传遍了。那孩子的父母为了感谢县主,还特意给县主抬了一头猪过去呢。”
“你猜怎么着?县主居然也笑呵呵地收下了。”
“可不是,县主不仅嫌弃,还给人家留足了面子,可真是个好人呐。”
“不止呢。”旁边一个挥着锄头的花奴,见她们说的热烈,忍不住搭腔,“听说那县主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时常微服出门。最爱逛的就是茶馆戏楼。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嘞。”
闻应祈原本斜倚在藤椅上,眯着眼晒太阳,听到这一句,慢悠悠睁开眼,好奇道。
“敢问这位好心的姑娘,陇西县主是何人?”
这一问,倒把花奴吓了一跳,她哪里料到这位‘金丝雀’主子会突然开口。受宠若惊之余,忙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毕恭毕敬回道。
“陇西县主,就是贞元朝唯一一个异姓王——淮靖王曲向天,曲将军的掌上明珠。淮靖王是位大英雄,嫉恶如仇,护国有功。而他这位千金,也是继承了他的风骨,既聪慧又胆大,最难得的是平易近人,能跟寻常百姓打成一片。”
闻应祈听罢,不置可否。指尖轻点膝盖,眼睛又闭上了。
想来应是那花奴见他脾气好,又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几月不能出,动了恻隐之心,小心翼翼继续道。
“后日就是观莲节,上京的百姓都会在这一天泛舟赏荷,晚上还有放荷灯的活动呢。今年城里来了这么多人,想必会更加热闹。公子不如服个软,向那位主子讨个情面,让他带您出去看看?”
这句话倒让闻应祈睁开了眼。他愣了一瞬,随即哑然失笑,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位姑娘竟是以为,谢令仪多日不来,是对他生气了?
嗯,不过也说不准,有可能不是生气,而是厌弃。
算算日子,她也确实许久没来了。伤口未愈时,还记得每日过来。好了就彻底不见人影。
想到这,他不自觉将目光移向身旁那只打盹的黑猫上,忽然心头一阵气闷。
他抬手戳了戳猫脑袋,没好气低声道:“该不会是你把人家吓得太狠了?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