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失策了!
不过这还用选?她毫不犹豫就拿走了药帖。
闻应祈见状,脸上才柔和几分。他晃了晃手中的手帕,自顾自将它垫回桌角。
“记住,这个药每日一次煎服即可,不可多用。否则会给心肺造成负担,得不偿失。”
“好。”谢令仪点点头,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所以,你精通医理,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荷花香囊里装了什么?故意把它扔掉,才躲开我们的追查,对不对?”
“嗯?”闻应祈一听这话,眉头微挑,又要缠上来,“所以,这么说来,贵人之前骗了我?您是有找过奴的,对不对?”
谢令仪一噎,重点是这个吗!
“哈哈哈。”闻应祈心情无端大好,“对呀,奴鼻子很灵,闻得出那香囊里装的是气味极重的落无花。”
谢令仪闻言,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这个人是狗鼻子吗!明明那是她精挑细选,气味最淡的花草,竟还能被他发现!
她瞪他一眼,不再搭理,却听他继续道:“不过啊,那香囊奴可舍不得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绯色的物件,举在她面前得意地炫耀。
“跟贵人一样的东西,奴是不会扔的。”
“哦。”谢令仪听了,神色有些不自在,不去接他的话茬。
要留就留着,扯上她干嘛。
闻应祈盯着她的侧脸看了片刻,忽然轻声问,“所以,奴这么听话,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又来?
谢令仪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护在胸前,眼里满是警惕。
她心里突然有些明白,这不对劲从何而来了。他明明在花楼见惯了风月,按理说,早就该对这些感到厌倦,甚至觉得厌恶才对,为何屡次屡次……
她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出来。
闻应祈听完愣了片刻,随即失声大笑,笑声大的简直能冲破屋顶。见谢令仪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擦掉眼角的泪,
回道。
“奴小时候在山下开蒙,常听先生说,世间百事,无非见多则倦,盛极则衰。唯独情之一事,若得其真,则日深月厚,朝朝暮暮相对,亦不觉其腻。”
“且奴的家中,虽说一贫如洗,但我爹娘二人日日相对,琴瑟和鸣,脸上笑容从未断过。我娘时常挑灯为我爹缝制脱线的衣衫。我爹呢,每次上山打猎前,都会小心包好,我娘为他绣的祛虫香囊。奴看得多了,自然不觉得厌倦。”
谢令仪听得有些出神,呆呆站在原地。
“贵人这是想到什么了?”闻应祈见她呆傻的模样,唇角一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是我以己度人了。”谢令仪朝他笑笑,又道:“那你后来为何为何又去了象姑馆?”
闻应祈看出她笑里的勉强,便没顺着她的话继续,只凑近道:“这便是另一个秘密了,贵人若真想知道,不如拿自己的秘密来做交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