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搬个凳子过来。”
闻应祈闻言一怔,似是没听清谢令仪的话,直到她又重复了一次,才犹犹豫豫搬来一个坐墩,然后试探性的放在谢令仪脚下。
谢令仪:“?”
“你做什么?”
闻应祈眼神示意她,她往下一看,才发现贵妃榻下用来垫脚的脚凳,不知为何不见了。
他以为她是要站在上面,之前的小心思好像被发现了。谢令仪耳根有些发烫,她咳嗽两声,说话也有些不自然。
“我是让你搬个凳子来坐,又不是让你”后半句声如蚊呐。
“好。”闻应祈见她这模样,了然于心,却并未点破。只是又默默搬来一个圆凳,老老实实坐下,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谢令仪见他如此配合,稍稍松了一口气。
屋内静的能听到,窗外微风掠过竹影的轻响,两人各怀心思,都默契地避而不谈上次那件事。
谢令仪坐的端正,偷偷用余光看他。自以为隐秘,却不防一侧的铜镜,将她这幅表里不一,鬼鬼祟祟的模样,照了个彻底。
“你在看什么?”时间久了,谢令仪也顺着他的目光好奇望过去。
“没什么。”闻应祈淡然收回眼神,抬眸问她。
“贵人今日大驾光临,是要教训应奴,还是另有指令?”
这话听得谢令仪眉梢一跳——啧,瞧这阴阳怪气的口吻,分明是话里有话。
亏她还心怀愧疚,特意赏了他凳子坐。他倒好,居然还揪着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一个大男人,气量竟比她一个女子还窄!
果然,做人心肠不能太软。要是他不听话,那该罚还得罚。
不过此刻,她确实有指令,所以也就忍了下去,反正可以等秋后再算账。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除了绿腰舞,可还会跳其他的舞?”
“自然是会。”闻应祈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这世间只要是叫得出来名字的舞曲,就没有我不会的。”
他这话说的自大,谢令仪有心杀杀他的锐气。杵着下巴,眼珠子一转,便故作新奇道。
“胡旋舞会不会?”
“会。”
“柘枝舞?”
“会。”
“春莺啭?”
“会。”
“祭火舞?”
“”
闻应祈沉默了。
“哈哈哈,不会了吧。”谢令仪见状,总算揪到了他的不足。眉眼弯弯,笑得东倒西歪,像只偷腥成功的狡黠花猫,尾巴得意的都要翘到天上去。
闻应祈目光微敛,落在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脸上,莫名生出几分不悦。他沉了沉眸,淡然开口,“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