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太子府护卫可真多啊,比咱府里多多了。”
她方才不小心撞到一甲胄兵身上,至今还心有余悸。
“毕竟是太子府,护卫多也正常,咱们谨慎些也就是了。”
但谢令仪抬眸望了眼四周,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些若隐若现的暗哨。心内暗忖,‘眼睛’如此密集,那就不正常了。
“走吧,切勿多言。先去宴会,别去迟了,让人平白抓着话柄。”
弯弯绕绕,又花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才走出这九曲十八弯的游廊,穿过太湖石,踏入后院。
霎时,眼前豁然开朗。
院中一片碧湖横卧,湖中央一座小亭藏在接天莲叶间,若隐若现,清香连连。
沿湖一带空地上设着雅座,座上铺着熏香台布,并着几盘果品酒馔。来宾们三三两两围坐其间,云鬓香纱,热闹非常。
右侧雅座一公子,见谢令仪进来,遥遥对她举杯示意。
“小姐,这怎么还有男子?”璞玉一愣,面上有些疑惑。
太子侧妃邀帖,她还以为请的都是女眷。不过,她回忆了下帖子内容,好像确实也没说,只许女子前来。
谢令仪没接话。探花宴,探花宴,探的可不就是这满院子,争奇斗艳的‘娇花’么。左右今日她是局外人,看戏倒也自在,既如此,随性一点又何妨?
她这么想着,随即向那男子微微颔首,算是还了一个礼。
然而,这下可算是捅了麻雀窝。男子身旁一众好友见状,瞬间起哄,立时便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过来。
离了老远,谢令仪都能听到他们促狭的笑。
举杯男子似是没料到谢令仪会主动回礼,低声训斥好友几句后,便连忙放下手中酒杯,又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拱手礼。
这举动却更像是火上浇油,引得身边的人笑得愈发放肆。
“谢容君!你个傻子,跟他们一群纨绔瞎闹什么!”
一道清脆却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铃铛声。
谢令仪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女子,风风火火朝她跑过来。
来人一身轻红骑装,鬓发微乱,额间渗出细汗,显然是一路疾行而至。未等站稳脚跟,就扬起眉头,气势汹汹对自己一通训斥。
“还愣着干嘛?发热真烧成傻子了?不过一月不见,就不认得姐姐我了?”
对方双手抱胸,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嫌弃。高亢的声量,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不少视线。
谢令仪被这接二连三的怒骂弄得脑袋发懵,眼见对面人狐疑的目光不断射来,她低头飞快的在脑中思索这女子身份。
“行了,磨磨唧唧,想起来没有?”
那女子显然耐心用尽,随手拨了拨挂在腰间的铃铛,侧过身子,对众人喊,“还有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再看,信不信本县主把你们眼睛都给挖了。”
四周顿时做鸟兽般散。
谢令仪又被铃铛声吸引,目光顺着她腰间的动作往下瞧,原来那铃铛竟不是寻常装饰,而是系在一条缠绕于她腰间的长鞭上。
铃铛、长鞭、胆子大、爱吓人。她好像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