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宋钰鼓起勇气,上前牵过她的手。
叶蓉原先的黯然瞬间化作惊讶,亦步亦趋跟在宋钰身后,俏丽的面庞悄然泛红。
迟渊一改沉重的心,回到竹园时走路都带着风,一进门就看到在榻上学着做针线活的芙蕖。
“夫人!”
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坐到芙蕖身侧,一把握住她的手,“夫人,我才从宋钰口中得知,你已有身孕了!”
芙蕖原本还想把笸箩藏起,闻言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不藏了。
迟渊的笑意还挂在脸上,见芙蕖垂眸抚着小腹,又瞥了眼笸箩里藏着的半只虎头鞋,略显讶然,“你……早就知道了?”
芙蕖淡笑不语,自她身体调养得当后,月事都很准时,唯有这个月迟迟不来。
“前段时日大娘常来看我,她见我近日嗜睡,便私下里喊了药婆诊脉。”
芙蕖口中的大娘便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妇人,她曾受芙蕖恩惠,后来弃了面摊,跟着芙蕖试种甘薯,为了鼓动街坊邻里种好甘薯,时常有来走动,一来二去的,与芙蕖便算熟识,她育有一子,乳名唤作狗娃,对生产一事有些经验,一看芙蕖的诸多症状,便猜到是有了。
芙蕖与她们来往,迟渊向来不会干涉,听了这话低头,语带歉疚,“倒是我这个做夫君做父亲的最晚知晓。”
迟渊垂眸,粗粝的大掌试探着抚摸芙蕖的小腹,很难想象,此刻那扁平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他和芙蕖的孩子。
“他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惊喜又胆怯的模样逗得芙蕖发笑,“这才多久,怕是还没成型,哪里听得到你的话。”
“哦……”
迟渊有些失望。
芙蕖歪着头,犹豫着说,“或许,再过四五个月?六七个月?”
她没生过,她也不懂。
芙蕖想着,或许可以改日问问大娘。
迟渊听了她的话,眼中笑意愈发复杂。
还有两日了。
还有两日,大军就要出发,这一去,有无归期,尚且不知。
迟渊手指微蜷。
芙蕖顺势握住他的手,那掌心里还有微微濡湿的汗,她收了笑,正色问,“姜国的大军,行到哪里了?”
陡然转变的话题,打了迟渊一个措手不及,他想抽回手,想装作若无其事。
“上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别骗我了。”芙蕖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这段时日看似风平浪静,可你们每个人分明都心事重重,哥哥又病了,病得更重了,你一直挂在内室里的那套战甲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