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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3页)

晃动中,梁依然仿佛又看到了陈冰姐姐褪色的红头绳,渣土车倾泻轰鸣。有一颗血珠顺着记忆的斜坡滚落。

“我不需要假肢!”梁依然甩掉假肢,先是不停厮打尖叫,甚至咬冲来的母亲,仇晓玲既不逃,也不躲。只是泪眼朦胧的抱着女儿。

最後她累了,瘫倒在母亲的怀抱里,哭泣着哀求,一遍遍不停喃喃:“我不要带假肢,妈妈……我不要带假肢,我要我的腿……我要去找我的腿……要把腿接上……不要假肢。”

校长带着教导员丶班主任来探望,满房堆满鲜花丶水果,包装精美的礼物。後桌邱姗写给她的信里说:

“依然,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送给你,希望你身体健康丶早日康复。ps:望早日回到老班的怀抱哦!”

翻开书,扉页夹着一片叶子状的嫩绿便签,邱姗用橙色的荧光圆柱笔批注:

每道叶脉都是树木写给大地的信,等冬天埋进土里,春天就能收到回音。

——高一八班全体同学。

仇晓玲将苹果削好,切成小片,又踌躇着将皮拢进垃圾桶,笑容有些不经意的讨好。

“然然,老师们都很关心你,班里同学想来看你,你……”

话还没有说完,梁依然劈手把那枚小树叶便签,和床头柜上放的几张义肢宣传页夺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撕碎。

学校门口卖的荧光笔香型都有点劣质,香味很刺鼻。

仇晓玲一惊,连忙将刀刃背过女儿,转向自己。

梁依然却不再动作,她嗓子哑的很难听,“我谁也不想见。”

这张意外对于家庭的打击是致命的——父母不再说话,连从前吵吵闹闹的抱怨也消失了。

梁依然拄着拐杖,走向病房外一片狭长的黑暗。应急灯幽绿的光线里,妈妈在走廊尽头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呕吐声。

——原来人悲伤痛苦到极致时,是这样无法控制。

梁依然木木地,扭过脸,逃生通道灯光中玻璃门反射出了一个女孩。

苍白瘦弱的身躯,空荡荡的裤管。

她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这些画面被她刻在心里,在後来的日子又被主人尽力扔进记忆的湖泊,不再回忆。

有一段时间梁依然每天坐在床上玩芭比娃娃,梁建刚难得看女儿对什麽提起兴致,就买来特别多,希望能让她开心。

梁依然玩一会,然後折断其中一个金发女郎的小腿,漠然扔到地上:“腿瘸了。”

晚上,她被幻肢折磨的死去活来,疼得满头大汗,妈妈的手都要被掐烂了,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梁依然对床头残缺的娃娃,哭着道歉:“很疼吧……对不起……”

仇晓玲和梁建刚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想要修芭比娃娃的腿,得到的答复都是修不好。

一个好心的售货员看这夫妻穿着也还挺考究的,就开玩笑说:“修什麽呀,再给孩子买一个啊!”

梁建刚一个魁梧粗实的大男人,当场就嚎啕大哭,一遍遍哭着重复:“不能买,就要修这个,就要修这个……”

爸爸妈妈把修好的芭比娃娃带回来的那天下午,梁依然靠在床边,看着院子里寂静无声飘落的梧桐叶。看他们像天空流下的枯黄的眼泪,有着生硬的轮廓和脆弱的身体,从云层蓝色的深处来,又跌到最深的地方去,诗人开始孤独的吟唱。

梁依然把娃娃放在床头,又拉开抽屉,拿出来自于後桌邱姗的那本书。

不久前的语文课,他们刚学过其中一些章节。

褐色的药汤在地面漫成奇怪的形状,她盯着那摊水渍,像江简元洒在她作业本上的奶茶。

那个时候她在干什麽来着?好像跺了下脚,跑卫生间冲衣服去了。

想起过去,这一次梁依然眼眶里却干干的,什麽也没有。

眼泪似乎流光了,又像她一直这样坚强,从来不曾哭泣。

梁依然默默地说:邱姗,我记得这篇课文,但我一直没有认真读过,或许我也一直没有读懂过,真的谢谢你。

那些文字就像古城中伫立的地坛一样,在那里等着她,等着她被命运找到。再向她张开双臂,展露出安详丶不堪细想的怀抱。

她擡起眼,时隔不知多久,再一次鼓起勇气直视玻璃窗倒映着的自己。春天的色彩明亮绚烂,美丽的如同一幅油画。

风翻动书页,春风隽永而静默。

“我在好几篇小说中都提到过一座废弃的古园,实际就是地坛。”

“许多年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展,园子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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