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初劝慰:「陛下思女心切,日夜难寐,岂可让陛下久候。」
他周遭侍从接收到暗示迅速围拢过来,只要柳云初一声令下,便可将我强拉上马车。
我用簪子抵在咽喉,簪尖刺破皮肤,鲜血立时滴下。
我恍若未觉,对着柳云初浅笑:「公子若急,可以带我尸身回去复命。」
柳云初面色微变,他退了一步。
「我给你三日,三日之后,你我启程回宫。」
我握簪的手未动。
「若我是乡野女子,自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若我是李家公主,我便要问了,这天下究竟是姓李的说的算,还是姓柳的说的算。」
「公子凭什么命我做事?」
柳云初没有因为我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辞而惶恐,却还是又退了一步。
「我让下人帮你。」
我含笑再拒。
「我家内之事,不便假手于人,公子若想帮忙,除非娶我。」
柳云初面色彻底冷了。
「公主,事不过三。」
可惜,他吓不住我。
我放下簪子,随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与他对视。
「事过三次,你又能奈我何。」
「要么杀我,要么从我。」
柳云初显然不想杀我。
所以他从了我。
他只能沉默地站在一处看我,任我随意行事。
我处理了一下脖子的伤。
我下手有分寸,这是小伤,就算不管,流会血自己也会停。
又过了四日,我已立下十六座坟茔,正好一半。
也是这日,我家迎来了第二位不速之客。
同为京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曹家嫡长公子曹承。
曹承与柳云初拱火:「多谢柳兄,这泼天大功,还等我曹家共享。」
柳云初的脸色臭的能滴水。
我竖碑立坟,曹承过来蹲下,丝毫不在意污泥沾染了他的华美衣衫,伸手帮我敲打坟包。
我还是同一套拒绝的说辞。
「我家内之事,不便假手于人,公子若想帮忙,除非娶我。」
曹承满眼笑意。
「自古只有君择臣,没有臣拒君,公主有命,臣必从之。」
我也笑了,没再拒绝。
曹承比柳云初难对付,我大概没法再拖延了。
现在这样,倒也够了。
一夜之间,余下的坟茔便被立好。
我又拖延了一日,说要为母亲刻碑。
柳云初和曹承二人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一刀一刀刻下「慈母田思安之墓」。
我将装着母亲的骨灰埋在碑下,又在母亲的碑前拜了三拜。
前路凶险,生死难料。
所以母亲就留在这里吧,不必随我冒险,也不必为我担心。
直到我做完这些也在无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