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司珏没再理她,拎着行李上了楼。
这一觉睡得很长,做了很长的梦。
从第一次见到萧阙对他百般嫌恶,到后来会因为他随意一句话忍不住心生窃喜,直至最后,用尽一切方法寻他,却像是没有结局的漫长故事,永远找不到答案。
在梦里,司珏针对自己种种异样行为,第一次认真地询问自己,一个不愿面对的问题。
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萧阙时,他所谓的遗憾未了。
“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
……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湿漉漉很难受。
入眼,是熟悉的“去他妈的”。
司珏慢慢坐起身子,深深凝望着“去他妈的”。
曾几何时,应该说上一次回穿,回到游戏世界,得知自己又被加了半年刑期,并没任何恼怒,反而觉得这幅“去他妈的”笔墨横姿,煞是好看。
可现在再看,就是一幅,快要饿死的傻瓜书法家摆在集市售卖的,无人问津的草作。
横竖间,都是不顺眼。
司珏幽幽倒在床上,双目放空。
半年啊,好漫长啊。
视线顺着简陋小屋缓缓划过。
恍惚间,他看到了厨房里为他准备晚餐而忙活的高大背影;
主导接吻时,后腰抵在桌沿的笔直直角胯;
身下拥挤小床上,一个人占据所有位置的高大身形;
还有衣柜里,那两件线走精致的漂亮裙子。
心头再次发生了十级大地震。
司珏紧紧咬着下唇,哽咽又模糊的,不知对谁说:
“还给我……”
不甘的哭声盘旋在逼仄小屋。
司珏躺着哭,坐起来哭,趴着哭。
哭得双眼酸痛,滚烫发胀。
哭得枕头上,形成了一个悲伤的泪脸。从未想过,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便成了永别。
“叩叩。”
身后家门忽然响了声。
司珏怔了下,止住哭声。
熟悉的声音宛如天籁般传来:
“抱歉,打扰你哭鼻子了,但是外面很冷,我可以进去坐么。”
司珏傻愣愣张个嘴,身体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似电流一般的激颤。
无数只蚊子扒着他的心脏吸血,痒得快要烂掉。
他僵硬地回过头,甚至听到了脖子转动时发出的机械声。
模糊滚烫的视线中,多了一道高大身影,斜斜倚着门框,唇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司珏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不成调。
他很想说什么,但又全部卡在了喉咙中。
是梦?梦中梦?
萧阙从外面进来,随手将手中几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放桌上,里面是些新鲜蔬菜肉鱼蛋奶。
他转过身,望着还在瞧着他发愣的司珏,走过去,双手撑着床沿俯下身子。
脸靠着司珏的脸很近。
认真观察一番,得出结论:
“真可怜,眼睛都肿了。”
他又抬手,曲了手指,指节轻轻碰了碰司珏的鼻尖,声音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