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意好不容易从沈淮夜的识海中退出来,整个人趴在沈淮夜身上,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宛如灵魂被掏空。他没想到进入识海是一桩这么累人的事,更别想到沈淮夜竟然会缠着他……那个。
季闻意连手指尖都在颤抖,方才那种感觉好像有人用一只手掌在他的天灵感摩挲。他被那股力量强硬地团团裹住,不让他有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要不是他抓住一抹缝隙,恐怕要在识海里被无意识地吃干抹净了。
季闻意还趴在沈淮夜身上,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沈淮夜被他压得一声闷哼,气若游丝的声音偏偏低沉磁性,烫得季闻意耳垂又是一阵酥麻。
要命了……
季闻意双眼空空地看着沈淮夜,好像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这是,和沈淮夜……【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住脑啊!】
他还完全没有做好要突破师徒禁忌的准备啊,虽然慕迟已经被关了,但沈淮夜另外两个徒弟更不好惹,他可不想做别人的眼中钉。
【太可怕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沈淮夜知道!】
【要是让他是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季闻意撑着沈淮夜的肩膀,看着身下沈淮夜仍然处在昏迷当中,苍白的面色透着病态潮红,额角发梢汗湿,季闻意看得有些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被蛊惑了。他忍不住捶了一下沈淮夜的肩膀。
【都怪你!】
穷奇还卧在旁边,面露惊奇:“没想到你还真能帮到他?”
季闻意面无表情地转过来:“你也没有十足把握?”
穷奇尾巴甩了甩:“你是至阴命格,正好和沈淮夜识海业火相抵,况且你体内还有沈淮夜灌输给你的灵力,想来应该有用。”
“不过,”穷奇看了看季闻意,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淮夜,“你们脸红什么?”
穷奇看着季闻意这幅模样,心里升起一股猜测,面露讶异:“该不会是?”
季闻意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看向穷奇:“不许对师尊说一个字,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穷奇大惊:“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真被我猜中了?”
季闻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想起识海里的情形,季闻意将经过同穷奇说了一遍:“你说,有没有办法阻止凋零?”
穷奇在兰室里踱来踱去地思忖:“先前沈淮夜为了压制业火,总是泡在冷泉里,不过治标不治本,终究不是长远之计。现在你既然能阻止凋零,说明你定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需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穷奇找了半天,终于在兰室藏书架上扒拉下来一本《神农玄学指南》。
季闻意:???
这,难道不是教种地的书?
他翻开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如何用灵力种植一颗草,如何用灵力为花草树木除害,如何用灵力快速催熟。
……
季闻意绝望地看着穷奇:“你没在开玩笑吧?”
让他进沈淮夜的识海里种地吗?
穷奇打了个响鼻,有些烦躁:“死马当成活马医,先学了再说。”
季闻意任命地翻开书,开始修炼。等到翻完一整本,季闻意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直接在窗边软榻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吵醒的,兰草钻进来,推了推季闻意:“你快出去看看,掌门送来了一块千年寒玉床,说是你家中送来的。”
季闻意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目露茫然,他家送来的?
他推门而出,掌门瞧见他,连忙唤他近前:“闻意啊,你爹派人将这千年寒玉床送来了,还托人给你带了一封信。”
说着掌门将信塞到季闻意的手中。
季闻意拿着信,信封上写着吾儿闻意亲启。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原身的家人产生联系。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展开。
上面的字很简短:吾儿闻意,千年寒玉床本是你将来娶亲的聘礼,现奉与清衡宗,你好生修行。
信虽然很短,但足以看出季爹对儿子的拳拳关心,季闻意读完以后感到很愧疚,季爹还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换了芯子,被他一个外来人鸠占鹊巢。他收起信,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时到今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原身去往何方。也许有朝一日他能找到答案。
季闻意拿着信,看着弟子们将一张宽大的寒玉床送进兰室,那床聘礼被抬进了兰室,曲同阳拉着季闻意叮嘱道:“这寒玉床对你师尊有用,你好生照看着。”
季闻意点头应下,等到众人走后,他将沈淮夜移到寒玉床上。
四下无人,穷奇又从屏风里跳了出来,为着寒玉床走了一圈:“不错,比冷泉水强多了,听说这是你的聘礼?”
季闻意:“是啊,这竟然是我的聘礼。”
穷奇哈哈一笑,满脸扬眉吐气:“恐怕沈淮夜也没想到,他竟然被徒弟用一张床娶了!”
季闻意惊恐地想要捂住穷奇的嘴,这是能说的吗!
想想都觉得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