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还在滴答滴答地下着。
祈景头一次见到了别人口中的陈卓。
或许是先天偏见,导致他想象中此人是无恶不作的混混模样,一定又丑又难看。
结果发现并不是这样。
对方长得甚至颇有几分书生气,打眼看过去确实一副青年才俊的样子。
“你就是陈卓?”
祈景往后退了一步,挡住了江修远,有种诡异的幼稚。
但身后的青年却是恍惚了下,而后抬手攥住前面少年的手,又拉了回来。
二人位置又调换了下。
陈卓:“……”
“你来干什么?”江修远问了下,手腕往后缩了下,语气算不上冷硬。
但绝非柔和。
“我不能来么?你家里的事解决完了就跟我回去。”
陈卓长相算是斯文,但是做的事并不如此,面前的青年几乎本能地蹙眉。
“我不会回京市。”
江修远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他从十几岁就去了京市,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自己有够脏的。
还是留在老家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地道:
“陈少,我谢谢你帮我处理我家里的事,但你放过我行么?”
“我本来就不会玩那种。”
“我还给你钱,我、我还你。”
青年是垂着头的,唇瓣几乎都冻白了。
他已经将自尊放到最低了。
放过他行么……
“你还得起么?”
对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几分讽刺。
江修远觉得浑身都凉了,他整个人耳朵都阵阵地嗡鸣,有些站不稳。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我替他还。”
黑沉沉的情绪像乌云一样散开了。
——钱可以生钱,但本质上,它是工具,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到的,过分拜金主义并不可取。
——但是社会很多情况下,钱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你可以用于自身,或者帮助他人,都是你的自由。
那是祈景收到江修远消息的那天,他想要去把那一百万送出去的时候。
薄承彦是这么同他讲的。
底气是一点点攒起来的。
祈景很是不高兴。
江修远愣了下,拉住人的手肘,低声道,“不用。”
“你不要说话。”少年放低声音,安抚地拍了拍身后人的手背。
场面有些吊诡。
“……”
陈卓闭了闭眼,看了眼祈景,而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庭院里的雨了。
大约停了一两秒。
还是没忍住。
“不是,你怎么对我偏见这么大呢?”
“林瑟是吧,据说你对他观感很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