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卿被他祖父唤回神,提袍上了马车。
“修撰一职做的如何了?”姚鸿祯闭着眼靠着软靠,老神在?在?道。
姚文卿微微颔首:“已得心应手了,多谢祖父提携。”
姚鸿祯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嘴,还是你自己恭良勤恳,才入了陛下的眼。”
说到这,姚鸿祯微掀眼皮,眼神落在?姚文卿身上,叹了口?气。
“咱们长?房人丁稀薄,你父亲早逝,你大哥也不比你,屡次科举不中,我豁着老脸几次向?陛下引荐,他终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卿儿,祖父年迈,等我百年之后,姚家的担子怕是得落到你身上了。”
看着眼前年近古稀的老祖父,姚文卿喉头酸涩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从?前总是怨天?尤人,对这个时?代充满了恶意,直到计云舒的出现,才让他清醒振作起来?。
如今睁开眼看看,是眼前这位老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时?代,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他喉结滚了滚,咽下酸涩,眼神坚定?:“祖父放心,孙儿定?会励精图治,不让陛下和?祖父失望。”
“好,好。”
姚鸿祯欣慰地笑了笑,慈爱地拍了拍姚文卿的肩膀,连连点头。
回到府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眼前划过,他循着风筝尾线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府里的丫头在?嬉闹。
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
对啊,风筝。
躺着养了好几日,计云舒的病已然大好,她?站在?窗前,活动着自己发硬的筋骨。
寒鸦见状,连忙过来?关上窗户,轻声叮嘱:“姑娘虽好了,可这早上的风凉得很,姑娘还是多穿些?。”
“知道了。”计云舒随口?一答,坐下用早膳。
寒鸦立在?一旁布菜,想起宋奕的叮嘱,她?试探问道:“咱们后头修了座园子,姑娘可愿去瞧瞧?”
“园子?什么时?候修的?”
她?怎么不知道。
寒鸦笑了笑,解释道:“就?姑娘病着的那几日,王爷特意嘱咐的,选的都是宫里的花匠呢。”
护花铃
“成,去?瞧瞧罢。”
对如今的她来说,去?哪儿都一样,府里原来的地方已经被她逛烂了。
其实这园子同其他的都大差不差,左不过都是些?花啊草啊,假山亭子的。
不过别出心裁的是,那颗木槿树边修了一座挂满护花铃的秋千,风一吹,护花铃随着纷落的花瓣,发出悠灵悦耳的清响。
计云舒不自觉地被吸引,上前坐下,小?心地轻荡了起来。
霎时间,耳边的清灵声此起彼伏,再也听不见其他嘈杂恼人的声音,让计云舒短暂地遗忘了这个困住她的樊笼。
园子里数不胜数的名花贵草姑娘看都不看一眼,偏偏一眼瞧上了那秋千。
寒鸦看着计云舒唇边那微扬的弧度,觉得她们王爷果真是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