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吉不由回想起在长乐宫时,景瑜为了袒护一个外人,却对着他这个亲哥哥疾言厉色的画面。
思及此,翟吉竟是笑出声来,不觉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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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早早挂了白幡,各处皆换上了素色帘子。
上至贵人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例外都着了素衣,连钗环饰都换作了银制,半点珠光宝气也无。
翊坤宫正殿设了灵堂,白幔低垂,香烛缭绕,道士身着法衣,诵经祈福,度亡魂。
宣文帝已下旨停朝三日,宫门外陆续有勋贵命妇按品级前来哀悼,由内侍引着入殿行礼。
整个皇城都浸在一片沉沉的阴霾里,连天光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淑贵妃的灵柩要在殿中停七日,她的一双儿女需日夜守灵,是以这几日沈霜宁都见不到景瑜。
沈霜宁照例去书斋听讲学,午后去马场练骑射,只是以往都有景瑜,这回只有她一人了。
这些日整个皇宫倒是安静极了,不过安静之中有添了几分压抑,依旧令人不大好受。
就在淑贵妃出殡的前一日,沈霜宁便听说谢临已经回到京中了,是燕王府世子为其接风洗尘。
谢临回京当天,便奉命进宫述职,跟他一起来的是萧景渊。
从御书房出来后,已是申正,太阳在西边晕出静谧的霞光。
两人沿着长长的朱红宫墙往宫门方向走。
谢临一身外出的轻甲还未来得及换下,腰间佩剑也已解下交给宫人,露在外的手腕线条利落,肤色比离京前稍深了一些,细看下巴还有点胡青。
眉眼间那点少年气淡了不少,添了几分沉凝,可一开口,那声音依旧清润好听,像浸过泉眼的玉石。
“之前多谢你替我传信了。”谢临自然地将手搭在萧景渊肩头,笑道。
沈霜宁只给谢临写过那一封信:一来是送信要经过萧景渊之手,她嫌麻烦;二来是怕耽误了谢临干正事。
所以谢临离京许久,除了知晓沈霜宁在宫中伴读外,其余事还一概不知。
不过宫里有萧景渊照应,谢临还是很放心的。
听谢临答谢,萧景渊并未言语。
谢临也早已习惯他这幅对谁都冷然寡言的模样,是以并未多想。
在宫里不便谈正事,谢临便问起沈霜宁的近况。
萧景渊却只淡淡答了句:“她一切安好,你放心吧。”
谢临原是想多问些细节,哪怕只是她在宫里每日学些什么、过得是否顺心,可萧景渊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回话,像块软绵却结实的棉花,完全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他张了张嘴,终究不好再追问。
随即又含笑着摇摇头,心道自己也是傻,问萧景渊有什么用呢?
萧世子日理万机,能在沈霜宁遇事时肯搭把手,都算不错了,又怎会留意那些女儿家的琐碎日常?
倒不如等回头见了宁宁,再问她好了。
思及此,谢临心里那点因久别而生的惦念,竟比来时更甚了些。
凡路过的女子,便是宫女都要多看两眼,期盼着能偶遇谁似的。
他倒是很想去找沈霜宁,可她人毕竟身在后宫,而他是一介外臣,宫中规矩森严,若是贸然求见,非但见不到人,反倒可能给她惹来非议。
只能将翻涌的思念强压下去。
再忍忍,再忍个三四天,就能见到他的宁宁了。
少年人藏不住心事,萧景渊将谢临那副按捺不住期待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不由得想——得知谢临回京,她也是这般期待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萧景渊心头便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闷闷的不舒服。
就在这时,不远处立着个眼熟的身影,转头往他们这边看过来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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