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真挚的感慨:“怎会有如此惨事?盛老爷真是太不小心了!”
……
送走盛三,楚辞回到客屋中坐下,从收纳杂物的箱子里找出煮茶的工具。
后脚项一就气势汹汹地从房里出来。
滔天的怒意仿佛实质化,具现为翻涌的黑色波浪笼罩在他周围。
项一阴沉着脸,好似门神般的往楚辞面前一杵,“啪”地将一个白瓷小碟往桌上拍。
“轻点,瓷器易碎。”刚刚谈好一笔订单,楚辞笑容颇为愉悦,温声劝告。
“刚刚,”项一忍着气:“你家那个车夫老头让我帮忙擦洗你的藏品。”
楚辞:嗯哼?
“你看这个盘子它眼熟不眼熟?”项一咬牙切齿地问。
楚辞低下头,仔细端详:“当然,这个家里不是还有几套吗?”
“我看也很眼熟,”项一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这个跟我们打碎的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楚辞微笑:“对啊。”
“还对啊?对你个头!你家什么御赐的宝贝是五六七八套的?!!”
项一怒而捶桌,桌上的青花茶盏都震地一声脆响,荡出来的茶水洒的桌面一圈湿漉漉的。
楚辞不慌不忙,反问他:“你得过御赐的赏?”
项一一滞:“没有……那又怎样!”
楚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又没得过,怎么知道它不是成套给的?”
这——
项一怒容一滞,一时语塞,瞪她:“你是不是又在驴我?!”
楚辞真诚道:“对啊。”
项一:……对个屁!
别以为是女娘就不会被揍!
“先不说这个,”楚辞的目光往桌上一略,示意道:“嗯?”
项一咬着牙根瞪她,顿了一会儿,还是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桌面的茶水。
“啧,”楚辞有点嫌弃:“又不是没有巾帕。”
项一瞬间面目扭曲,捏了捏拳,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楚辞捧着脸,笑盈盈地看他:“说起来,我这儿有个事交给你,明日去找些桌椅来,废点旧点的也行,从哪儿找自己想办法。”
项一没好气:“干嘛?!”
他恶声恶气:“你、你不要以为笑笑就完事了!”
胡说八道糊弄他们兄弟的事,今天要是不讲清楚——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忽听楚辞慢悠悠一句:“我给你们请了个先生,后日开始每天来叫你们认字,没有桌椅,你让他蹲在地上给你们讲吗?”
“先说好,”楚辞补充道:“要交束脩的。”
呵,先生?
先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兄弟——
等等!
项一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