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张了张口,没有给出回答:“……还有什么?”
“什么?”
“除了婚前协议,还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
“你还是去看它了……”
“我看什么了?”
白逸的眼神缓缓地黯淡下去,带着几分临头一刀的痛苦:“……没什么。”
他语焉不详几句话,让贺乘逍重新祈祷他有苦衷了,握住他的肩头:“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觉得我去看谁了?你为什么要……你为什么要这样写?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学,我可以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吧,你不是才决定留下我?”
白逸只是坚定又失落地摇头,眼睛一眨掉出颗晶莹泪珠。
贺乘逍抬手帮他擦了,手指按上他的眼睛,要他闭上眼,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我不在乎你以前是怎么想的,我只要现在,你告诉我你现在选我,以后选我,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不好。”白逸深知不破不立,他要排除这个隐患,就得让贺乘逍再痛一点,然后失而复得——他知道这是自己动机不纯地接近他造成的,他会补偿的,他会对贺乘逍很好很好的,“我不想骗你,之前不想,现在不想,也不想继续骗着你走下去。”
适当留白也是语言的艺术,贺乘逍等不到后文,只听他一口一个“不想”——白逸不说,不解释,不沟通——在白逸的惊呼声中攥紧他的脚踝,把他往床尾拖,然后用锁链一并固定了。
白逸被他完全困在床上了,链子预留了长度,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别这样……你别!”
他还是被推倒了,链子预留的长度不是让他活动的,是让他能摆出更多姿势的。
他尖叫着痉挛着反抗,贺乘逍狠心,他就跟着遭殃,手指紧紧扣入他的肩膀,留下十个深指印。
“白逸……阿逸……”
“我知道,你怕我变心离开,影响你的布置,你这么做只是为了环亚,没有别的心思,只要我们不离,就根本用不上……”
可是白逸提了好几次离婚了。
他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份婚前协议只是一张废纸。
白逸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回头看他,里面带着点难过,带着点怅然,将他们的距离拉远:“别逼迫自己了……乘逍……”
“我没有。”贺乘逍痛苦地贴近他的胸口,“我知道我之前对待感情没有你细致,我……我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是你都不介意……”
他听见白逸的心跳,略快,他也不像表面拆解他们关系时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
他就无师自通地问:“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觉得你草率,可我不觉得,你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否则你有那么多选择,你不会选中我。”
“总之是我,不是别人,对不对?”
他声音飘着,找不到系着的那根绳子:“你答应了想一想的。”
“是,我答应了,但是……”
“没有但是!”贺乘逍音量拔高,“你总让我想,我想得很明白,我想要你,现在你也要想明白,想不明白的话……那就留在这里,我们慢慢想——”
…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他需要节制。
白逸恹恹地靠在床头,粥喝了几口就推开了:“我吃饱了。”
“你在绝食抗议么?”
“……只是没胃口。”
“你想吃什么?我去弄给你,好不好?”
“你别这样,我只是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
他嘴唇发白,眉心紧锁,露出脆弱疲态。
白逸下颌尖尖,头侧向别处,不吃,也不和他对视,说话的气息都分外微弱。他像反被人类夺走精血的妖精,委屈又可怜地拒绝沟通。
“别用你自己威胁我。”贺乘逍的心硬不起来了,摸到白逸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会放你走的,你再喜欢我几天好不好?再等等,等我帮你把他们都处理掉……你不想动的就让我来……”
“都给你……都给你……你再等一等,我都会给你的……”
白逸打断他的话:“你别这样。”
贺乘逍的神情带着几分山雨欲来,口中还在耐心地哄他:“是因为谁?你想留下谁?我和他合作,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了。”
还惦记着自己用花造出来的假象呢。
“没有谁。”
贺乘逍不信,但他不能不信,他的所有怀疑都会把白逸推远:“好,好……喜欢郁金香——”
叮咚。
白天睡醒了没事干的秦晟发来消息:【你给老裴的花到了,你自己去送还是我帮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