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礼貌回应了,“这个点了,贺总一个人在家吗?”
“在等小白下班呢。”
裴知意第一次因为自己工作时间不固定感到烦恼。
他向来是追着灵感作画,类似这种“等下班”的事很少发生在他身上,对于和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天然有种带着距离感的敬意。
他有点烦躁,直截了当地问:“你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挂了。”
“有的。”贺乘逍说,“有个A市市政宣传项目,裴哥感不感兴趣?”
裴知意微怔:“你——”
贺乘逍端正了姿态,道:“银柏的花鸟展应该是近期关注度最高的了,Peri名气足够单开一面,当然,我要抽佣金……”
裴知意因为他半夜打过来是来嘲讽的,憋着的一口气此刻无处发泄:“你——”
骂不出来了。
他在负面舆论中顶风洗白,自然是有利因素越多越好。扪心自问,倘若现在的胜利者是他,他绝对没有办法容忍贺乘逍在自己面前蹦哒的,有些东西或许真的是近朱者赤,一个白逸总在不计前嫌地助人为乐——他看了A大的新闻,对他能追投穆振荣一事深感触动——现在又多了个贺乘逍,和自己处于情敌立场——或许他根本没把自己看成威胁,在他看来,自己早就被推进“亲人”的界线里再也出不来了。
这种被宣布失败的感觉并不好受,可他又对这对夫夫足够“了解”,知道他们是真的在从亲人的角度想要拉自己一把。
“白逸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结果。”
“……好。”
他追了三年,有些情感上的东西也不是完全分辨不出来,否则也不会答应宁惟新的,试图把乘方拉入泥沼。他对他们下手,贺白还要帮他——或许他们看出来了自己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未来他还能以哥哥的身份守在他们身边——好像也不是特别坏。
人总不能,爱情也没有,面包也没有吧。
-
白逸卡在零点之前到家,身上沾了点酒气,没上脸,看起来是朵酒味小白花。
看见贺乘逍在等他,心里升起一点充盈的感觉。
有人一直在等,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贺乘逍来接他的外套:“辛苦了,吴姨给你留了甜点。”
白逸:“……”
这地图怎么有点短?
“嗯,好,外面有点热,所以想吃点凉的。”
贺乘逍跟着他,看他把小托盘拿出来,小兔子趴在盘子上,摇头晃脑的。
白逸拿起勺子敲了敲兔子尾巴:“你来一点吗?”
只要他的神情足够自然,就不会被别人看出来他只是在贪嘴。
贺乘逍不大下得去口:“你吃吧。”
白逸敲着兔子放在桌上,然后照着耳朵就咬了一口。
他的耳朵也被咬了一口,贺乘逍咬的。
“真的要吃兔子吗?”
…
总有一只兔子要被吃掉,要么是布丁,要么是大兔子。
兔子耳朵晃晃悠悠,尾巴也在弹。
他发现贺乘逍有些莫名其妙的高兴,好像是有什么一直在意的事情突然得到了解释,就放下了一样。
“在想什么?”
贺乘逍没解释,问他要不要把布丁吃完。
缺了耳朵的兔子被放在床头,黑豆眼睛朝着床的方向。
白逸把头埋进枕头里,露在外面的耳朵红得就更明显了,贺乘逍又咬了一口。
…
“宁惟新想和钱氏做交易,陈哥其他都卡严了,就放松了一点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