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啪——
白逸耳边很安静,仪器的细微声响便分外明显。
他感觉自己醒了,却控制不了肢体移动。
“有些决策还是要白总来做,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们也不能一直瞒着……”
“还有乘方,白总这边是给您放了长假,原先的事务都转移给白先生处理了,如果他昏迷的事情曝出去,乘方这边可能也会陷入一点麻烦。”
“那天的媒体全部封了口,但是这个诱惑太大了,不能保证他们什么时候就捅出去,您知道的,有一些人是为了利益才从事的这一行。”
……
“宁先生又梦惊了,说是梦见白总推开他。”
……
滴嗒。
或许是意识被困住了,半梦半醒间,幻觉里的事往后走。
白逸像飘在半空中,看见飞机冲入大海,眼前的一切随湛蓝海水模糊——模糊——水天顷刻倒转,白茫茫的墙壁映入眼帘。
有点眼熟。
贺乘逍是被通知来认领遗物的。飞机失事后,他们找到了后半截残骸,经过幸存者的辨认,整理出来一些可能属于白逸的东西。
“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
“是他勾三搭四在先,他根本不是你的见到的样子,你被他骗了。”
“他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白月光,他都是演出来的,他不爱你,他只是享受所有人爱慕的目光。”
一个童声打断他:“你们是在说这位白叔叔吗?”
小女孩的父母很快捂着嘴把她抱走了,并向贺乘逍道了句“节哀”。
宁惟新酝酿起来的感情被打碎了一半,以至于再开口时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他这是畏罪潜逃!罪有应得!他应该为自己弄垮的家庭付出代价!”
贺乘逍下意识反驳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他逃跑就是最好的证明!”宁惟新飞快地打断他,声音被拉长变形,在安静的环境里,像一把锥子在脑海中乱搅,“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急着逃出国呢?如今葬身大海,也是咎由自取。”
“可——”
“学长。”说完一长串,宁惟新的语气再次平稳下来,用一种怜悯的宽慰的语气接着道,“他黑心,他早就想着踹开你跑了,他身边根本不缺追求者,他只是为了利用你,你……别找他了。”
“环亚那群人和他一丘之貉,乘方捏在他们手里,你拿不回来,也玩不过他们。白逸就没想过还给你,他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环亚不够好,他就借你的名义扶一个乘方。旁人都骂你吃软饭,可我知道,他这是一直在为权力过渡做准备。”
“他连自己的婚姻都能牺牲,这种人死有余辜。”
“环亚和乘方现在就是两条大吸血虫。而新河——需要你。”
白逸听得直皱眉,疑心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宁惟新过度调查了,以至于连这种荒谬的猜测都梦得出来——
等等。
宁惟新……
新河?
未曾想过的角度。
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还真有,陈允绉和宁惟新有过目的不明的私下会面。难道今天的幻觉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
反正阻止不了幻觉继续,白逸索性安下心来慢慢分析。
有些梦是没有逻辑的,比如刚才这一点,就有一样很明显的bug——倘若宁惟新是新河的人,那新河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向贺乘逍求援?
一个国际认可学者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一个远离学术圈多年的总裁来完成?
白逸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果然是梦,逻辑都不通顺的。
或许是今天看了太多宁惟新的资料,潜意识里产生幻觉了——
“还好你们离婚了,否则他的恶名一定会连累你的。”
“学长,你一定要在大众面前和他保持距离,不能为了他再脏了自己的名声了。”
离婚?
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动过这种念头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