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稍微推测一下也不难猜出答案。白逸比他呆的久,必然是还没醉,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问题。
贺乘逍不知道规则,所以才不得不找人询问。
圈子里同性夫夫还是少数,白月光搞男人搞了个圈外人,很快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白逸喝没喝醉,一回家不就知道了?贺乘逍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是白逸没回家。
大晚上的喝醉了酒不回家,他以己度人一下,看贺乘逍顺眼了不少。
“您和白总同床共枕,夫妻之间有什么秘密呢?您有猜测,何必找我们外人求证呢?”
“吴先生,”贺乘逍礼貌地威胁道,“想必您的家人会愿意和我们合作。”
吴富笑容一僵。
都怪那个娘们!
他早该知道,跟那群人混的能是什么好人,白逸也不是好人,类推,跟白逸结婚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不好过,贺乘逍也别想。
吴富晃了晃杯子,液体随着漾起小波纹:“当时大家都在喝酒。”
“嗯?”
“你知道他好看吧?”
“……”
“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贺乘逍手指猛然扣紧了。
他这个反应吴富很满意,明明就是个吃软饭,凭什么贺乘逍都能拿到自己的入场券了?
走大运的幸运儿,白逸愿意抬举他。
他还森*晚*整*理向自己打探白逸的行踪?当小白脸也有点小白脸的自觉。
吴富背靠在栏杆上,哼了一小段旋律。
贺乘逍觉得有点耳熟,但是他哼的并不是完全在调上,影响了他的判断,直到他慢悠悠地唱了句词,贺乘逍才反应过来他在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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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课后常跟着穆振荣往实验楼跑,临近毕业,还有一两个艺术类的学分没有修满,于是就近找了个活动充人头。
那天是交换项目的最后一天,出于某些常见的传统,A大照例举办了一个欢送会。
旁人表演了什么他没关注,但从主持人口中听见白逸的名字时,他下意识就抬头了。
白逸的气质很干净,尤其是当他一身白的情况下,与乌黑的琴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鞠躬抬头时,视线好像和贺乘逍对上了一瞬——不过A大的大聚光灯照得舞台亮如白昼,他连头发丝都透着光,站在那里就是天然一个发光体。
这种程度的光线对比之下,他大概率是看不清台下的。
把自己的座位和白逸的站位连成一条线,这条“线”经过的嘉宾席上有个很显眼的身影。他恰好回了头,和后座说了一句什么。他金色头发和兰迪如出一辙,面相比现在的兰迪沉稳很多,兴致却似乎有些高涨。
是白逸的接待对象。
琴音从山间的薄雾中拧出雨滴,沾湿了皮毛的小动物轻快地向植被下方逃窜。
贺乘逍不懂乐器,但白逸的手指如泉水在琴键上流淌,高低声部轰然相遇又散向两端。
……
然后大提琴加了进去,像阳光照在轻盈的水雾上,那些草叶上的露水便成了遗落的金子。
弗兰德应该是临时起意,因为白逸也向下投来错愕的一瞥。
但这并不重要,他很快就接上了白逸的乐章。
于是歌曲的尾声,太阳和雨同时在场,往森林撒了一把粼粼波光。
台上和台下遥遥呼应,互动把现场的氛围拉满。
白逸谢幕时靠近了观众席,他没有笑,只是眼神又清又亮。那个金毛放下了借来的琴,站着为自己和他鼓掌。
……
这一幕十足友好和唯美,后来被放在了交换项目的总结上,掀起了一番讨论。
所以贺乘逍确信,白逸报上去的就是独奏。
很多人说他们般配,小论坛上关于白逸会选弗兰德还是秦晟的话题也冒了尖。
——那个时候甚至没有人把他们联想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