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内幕,封澄心中有些戚戚然,忽然间她意识到什么,奇怪道:“可你如何笃定,自己死后一定成魔?即便是有因,也未必能结出你想要的果。”
新婚之夜吊死固然是厉鬼成魔之相,可不是每一个怨气深重的新娘都会化魔的。
如若未曾化魔报仇,不就是白瞎了这一条命吗?
海洛斯一把化了原型,狰狞无比道:“你这狗屁修士懂什么因果报应?修士能自己选修道,难道魔就不能自己选做魔?”
暴怒之中,她背后有黑云翻腾。
不好,封澄看着她瞳孔骤然缩成一道毒针似的点,当机立断地向后退去。
“如若有非成魔不可的心,”海洛斯抬起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封澄轰出了一发灵力,“世上一切都会为我让路的。”
封澄极快地闪开这一击,谁料这一记灵力并不是冲着她而去的,而是径直奔向一旁的赵负雪。
只听一声裂帛之响,血霎时染红了赵负雪的半幅衣袖,封澄回身一看,全身的血霎时凝固。
小师尊看着不显山不露水,……
赵负雪被气昏了头,心神乱得要命,不防便被海洛斯偷袭得手,他回神看了看,一言不发地抬手按了穴位止住伤口。
魔气是冲着心脏去的,躲闪及时,只划破了手臂。
忽然,赵负雪脚下一个不稳,微微有些踉跄,他抬起头来,只见简陋的幻境中不知发生了什么,魔气与莫名的煞气冲得幻境处处龟裂,四周雾气也随着动荡奔逃。
地动山摇之中,陈云又惊又茫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是什么东西,幻境怎么裂开了!”
随着灵力与魔气的冲击,众人重新回到了农家小院中。
腾腾煞气散去,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巨大的魔。
心口插着一杆血枪。
一杆凭空出现的,滴落着不详煞气的血枪。
封澄慢慢地站起来,眼底冰冷,赵负雪怔然收剑回鞘,见她血枪收回手心伤口,随即伤口又飞快愈合。
他想说些什么,可喉结滚动了滚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半晌,赵负雪目光极为复杂地看着她。
“……血修。”
封澄的脸色尚有被新鲜溅上的鲜血,她垂着眼睛,许久,嗯了一声。
生平第一次,赵负雪有些傻了。
她竟是血修。
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
封澄被扎破这层身份,脸上也没了从前那般嬉皮笑脸,只是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对着陈云道:“阵破了,你去报天机所,命他们来人结案。”
陈云愣愣地哦了一声,还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爬起来就去——怎么海洛斯就突然被捅了?怎么幻境就裂了?怎么赵负雪与封澄就一句话都不说了?
还未开门,门口却被几人推开了,陈云眼尖,第一时间瞧见了他们腰间所佩天机玉牌,当即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