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明为了稳妥,自己没教过庄子里任何一人请红灯娘娘的方法,甚至灯笼里的灯油,也少放了一些的啊……
&esp;&esp;最关键的是,红灯娘娘若是来了,那自己所有的谋划……
&esp;&esp;“姓吴的,吴掌柜……”
&esp;&esp;也在这令人窒息的片刻沉默之后,那位坛儿教的九爷爷忽然反应了过来,张口大叫:“红灯娘娘不是你请过来的吧?”
&esp;&esp;“你没这么傻,惊动了她,咱们都得不着好处,还是别斗了,赶紧各自走了吧……”
&esp;&esp;“大不了,这血食你我各拿一半,趁她过来之前,赶紧走了吧!”
&esp;&esp;“……”
&esp;&esp;这提议听着,简直天方夜谭。
&esp;&esp;双方血海深仇,不同戴天,若真这么做了,像什么话?
&esp;&esp;可吴掌柜也确实满心愤恨,脑海里闪动着自己那些死去的徒弟与伙计,但恨着恨着,却也真个心里微动,眼神酷烈地看向了九爷爷,心里却已忽地闪过了某些东西。
&esp;&esp;他对坛儿教的恨从来不是假的,但如今也真的心动。
&esp;&esp;趁了现在赶紧走?
&esp;&esp;还是真就由得红灯娘娘过来,然后献上这批血食,说自己将功赎罪了?
&esp;&esp;后者自是更稳,但前者却赚得更大。
&esp;&esp;只有他知道这批血食的价值,那得是自己为红灯会效力多少年,才能赚到的?
&esp;&esp;再加上,如今自己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那替身却已经死了。
&esp;&esp;饶是自己这一身登了三阶的守岁人本领,却也不见得能撑住坛姑姑的进攻,真要较量起来,自己不见得能撑到红灯娘娘从庄子里过来啊……
&esp;&esp;吴禾这时也揭下了头上的狗皮,喊道:“大大,杀了他们……”
&esp;&esp;“给咱们报了仇,血食交回去吧……”
&esp;&esp;“……”
&esp;&esp;“九爷爷,咱该走了,不然那红灯到了,咱们就……”
&esp;&esp;旁边的几位坛儿教帮众,也在大叫着,刚刚交手不过片刻,便皆已被老掌柜重伤。
&esp;&esp;可虽然他们这么喊着,那九爷爷和老掌柜,却真是谁也不敢动。
&esp;&esp;一个也是担心自己这时候走,那姓吴的掌柜会拼命的上来拖延,耽误了工夫。
&esp;&esp;另外一个则知道,若是这时再动手,坛儿教也会拼命,自己没了替身,怕是占不得便宜,况且就算是拖住了对手,等红灯娘娘一到,这批血食,别说一半,半点也不是自己的……
&esp;&esp;这么想着,竟还是两方人给分了,最有赚头?
&esp;&esp;他心里一动,猛得转头,与九爷爷对上了眼神,双方竟仿佛要达成什么协议。
&esp;&esp;“呵呵……”
&esp;&esp;但也就在这时,忽然黑影里,响起了一声清冷的笑声。
&esp;&esp;两方人都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刚刚双方斗得正酣,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又或是,她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esp;&esp;透过夜色,依稀可见得那里似乎站了一个人影,看着是个纤细的女子模样,肩膀上不知蹲了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
&esp;&esp;那女子发出了一声冷笑,却并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仿佛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物,轻轻一晃,叮当作响,居然是个铃铛。
&esp;&esp;而随着铃铛一响,木讷站在原地,从头没参与这场恶斗的挑夫,身形却缓缓地动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的拿起扁担,挑上了那几袋子血食,无视周围人,慢慢向那女子走了过去……
&esp;&esp;“你……”
&esp;&esp;冷不丁看到了这一幕,场间众人竟有些反应过来。
&esp;&esp;猛一转头,那九爷爷和吴掌柜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迷茫,才忽的意识到:
&esp;&esp;“摘桃子的?”
&esp;&esp;“……”
&esp;&esp;自己两边斗了个生死难当,结果早有人在旁边守了摘桃子?
&esp;&esp;吴掌柜与坛儿教的人心底皆是吃了一惊,有种急切的荒唐感觉,厉声喝道:
&esp;&esp;“朋友,你哪条道上的?”
&esp;&esp;可对方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任由挑夫木讷的过去,走向了自己身后的夜色。
&esp;&esp;坛儿教的九爷爷和老掌柜,都被这诡异的人影搞得心里发慌,确定了这人不是对方的帮手,却更觉得这种事难以想象。
&esp;&esp;急切之间,再也顾不得其他,两个人都忽地跳了下来,向着那个沉默不语的身影下了狠手,一个手扶在已经有了裂痕的坛子上面,飞快念着咒语。
&esp;&esp;忽地怨气深沉,裹在夜风里,直向那静默的人影卷去。
&esp;&esp;而老掌柜也是翻身从包袱里抽出了一根链子镖,猛地一抖,劲风扑面,钉向了她的心口。
&esp;&esp;不仅是他们两人,周围坛儿教的教众也反应过来,同时驱动了坛姑姑的怨气。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