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马主任,您把这批小患者全部转到我们医院来吧,我给专门腾一层独立病房出来。”
正好,她医院里的空闲病床不少,住院病人最少的是妇产科,“我会跟病患和家属做好解释工作,把妇产科的病人转到别的科室去,让她们把病床腾出来,再把楼层的门锁好,避免患者到处走动,勉强先建立一个简单的隔离病房,怎么样?”
跟后世肯定比不了,但在这个年头,在没有专门的传染病医院和病房的石兰省来说,也是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条件了。
关键是,这样的话,把孩子放在舒今越眼皮子底下,这可比找多少专家都让马淑惠更放心。她静默片刻,“你确定吗?万一病毒感染要是扩散开的话,你的医院需要立即马上封锁,这将对你的生意造成很大影响。”
不仅短期内少了病人量,少了收入,长期来看,很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都会觉得这医院不吉利,能不来就不来,或者介意住过传染病病人,不愿在这里住院。
舒今越不是大善人,她也是做生意的,她明白这些利弊,这将是很大的利益损失,但舒今越也是一名医生,她会做出对病人最有利的决定。“没事,就把他们都转过来吧,我把他们集中安排在顶楼,下面两层都空出来,每天通风消毒,需要检查的话就晚上普通病人回家后再下去。”
等检查完再统一消毒,做院感采样测试,测试合格第二天早上再打开科室大门为普通患者服务。
马淑惠感激不已,“谢谢你,今越。”
这次的事态要是控制不住,她这防疫站主任是不用当了,舒今越是在给她帮忙啊。
说好之后,马淑惠立即安排人手,又逐一对患儿家属做好解释工作,大家一听说是转到全省条件最好的今越医院,再加上今越在新桥街道一带又是大名人,不少家长都曾找她看过病,自然是完全没意见的。
他们可是听说了,今越医院医生多,医术高,检查设备也先进,环境好,就连吃的也比其它医院食堂好多了,据说每顿光肉菜就有五个,每一个打菜的师傅手都不会抖。
“当然,你们孩子是不能自己下去食堂用餐的,会有专门人员送到病房里,你们放心,如果有什么会及时通知你们。”
家长们笑笑,“好,咱们放心。”
而那两个重症的小患者,舒今越辨证之后现,也没有西医说得那么严重,远不到气管插管的地步,更不用说气管切开,她结合他们的证型,一个是憋喘气促严重的,用了麻杏石甘汤加减;另一个是热更高伴随烦躁便秘的,她直接给用了生脉散,加上四分之一颗的安宫牛黄丸,用大黄煮水送服。
这两个小患者的症状一开始是没什么特异性的,但展到后期,变得严重起来,反倒更有利于精准辨证了。
医嘱一开,其他被抽调到隔离病房的医生护士就开始忙碌起来,舒今越去看了看苏星。肺部感染消退之后,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他现在已经恢复病前的生龙活虎了,今越开始询问他年前半个月的行动轨迹。
结合保姆保镖和舒老师说的,大致能得出一个结论——其余小患者都是被他感染的。
舒今越叹气,这真的是殃及池鱼啊,投毒的人或许只是想弄他,结果哪里想到小孩精力无穷,这里跑那里窜的,把病毒传给了无辜的孩子。
要是她治不好这些孩子……舒今越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不,她一定能治好他们,而且还不能收他们的钱,也是幸好现在是寒假期间,不会影响到他们学习,不然她这罪过可真就大了。
徐端这边,花了大概半个月,终于找到那个卖冰棍的女人,找到她的时候,头是长的,“金牙”不见了,大家这才知道当初的短和金牙全都是她的伪装,要是按照这两个外貌特征去找人,估计找到海枯石烂也找不到她。
“这么严密的伪装,她的身份不简单吧?”
“确实不简单,是a国那边安插的钉子,已经在龙国活动多年,现在龙公安他们正在审讯,看能不能再挖出点东西。”除了这么多年她搞过的破坏,当然还要揪出她的上下线,顺藤摸瓜拔掉才是以绝后患。
“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少,将来的战役,可能不再是战场上真刀真枪见血封喉,而是舆论战、生物战、经济战。”
舒今越竖起大拇指,心说大佬不愧是大佬,还挺有远见的,还真让他说中了。
“不过,真正的战争转变到这些不见血的战争上来,肯定是居于我们国家的国力已经达到一定程度才行,只有咱们自己手里握有利器,敌人才会犹豫,才会三思,才会评估,跟我们真刀真枪划不划算,进而转变斗争方式。”
而这些,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需要亿万同胞的共同奋斗,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哪怕只是一颗螺丝钉,也要做好自己螺丝钉的本职工作。
徐端笑起来,“你可不是螺丝钉,你将来会是一把利刃,会是中医界的脊梁。”
“你就吹吧,还脊梁,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吹牛。”她只是在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她并没想成为什么领军人物,也没野心当什么脊梁。
徐端笑笑,优秀而不自知。
“不信的话,你说为什么他们没选其他孩子,没去其他地方,独独选了我们的孩子……当然,我不是说你连累了苏星的意思,我是说他们选择对我们的孩子投毒,固然有想让病毒摧毁龙国人下一代的原因,但也与你有关。”
舒今越昨天刚给林珍打过电话,她在那边能接触到的人更专业,数据也更靠谱,据她所说,目前a国的k病毒感染患儿已经突破三千例,死亡率和重症率都在不断上升,刚出现病毒没多久,丈夫埃里克就被一家大型生物制药公司高薪聘请过去当研究员,专门研究特效药去了。
“所谓的特效药,其实目前也没什么进展,他们国家自己炒作了两种都是抗病毒药物,目前临床数据也不足以证明就是特效药。”舒今越心说,资本的本质都是逐利,只要有钱赚,他们什么都能炒作出来,这种疗效和副作用都不确切,直接从实验室加班加点赶工搞出来的潦草东西,经媒体一炒作,政治人物一背书,卖的就是天价。
人命在他们心目中,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甚至因为统计的不科学不真实,连做数字的机会都没有。
“林珍告诉我,最早一批患病的儿童中,有些已经痊愈了,但后遗症也挺严重,有一定概率是终生难以逆转的脑病、肝病和肾病,至于那些本就带有严重先天性疾病的患儿,都……”
徐端心情也很沉重,“这件事胡阿姨已经报上去了,亲自指示咱们,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将情况控制住。”
“难怪,我就说昨天胡阿姨怎么打电话给我,原来是你跟她上报的。”
“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表面看全国只有咱们书城市下辖的一个街道有零星几十个病例,但目前还不确定那伙人有没有在别的城市投过,不确定海关那边有没有携带者入境,她老人家也是愁得很……”估计头又白了不少吧。
“西医那边,国内的疫苗公司也正在研究,前两天他们已经有专人来找孩子取了样,也取了一些苏星身上的抗体,但能不能研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今越笑笑,“这种时候,就正好是留给咱们中医药的窗口期。”
她就说难怪,除了胡桂枝,何专家和省上好几位领导都把电话打到她办公室来,亲切叮嘱她要加油干。她这几天忙着撰写指南,也没时间多想,现在看来,自己想得还是肤浅了。
“对了,苏星可以出院了,你把他带回家吧,回去还是稍微跟其他孩子隔开一些,不要到处走动。”
“那你呢?”男人一双眼睛深邃极了,眼神也是灼热而迫人。
舒今越面皮一红,但现在要紧事是对这些小患儿的治疗,“我这段时间都不回家了,留守医院,反正咱们离得也不远,能经常见面的。”
“好,等你回家。”
苏星出院后,依然是活蹦乱跳的,吃嘛嘛香,也没有什么肝肾脑的后遗症,这又给今越增加了信心。
那两名重症患儿也在中医药治疗之下,慢慢减轻了症状,大概在七天之后,憋喘平息,神志清楚,大小便和生命体征都正常下来,这再一次证明,中医药对这个病是有法子的。
又过了半个月,基本所有患儿都在复查胸片之后出院了,舒今越肩上的担子终于是松了不少,“今晚终于能回家了,大家在隔离病房守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休整休整了。”
“谢谢院长,我们不辛苦,您才辛苦。”夜里加班到一两点是常事,早上起得比他们还早。
“大家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做的工作都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缺乏你们的配合和执行,就是再好的方子也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