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霖将头埋得更深,细小无声却又贪婪地汲取薄荷香,以缓解心里的醋意。
姜烟屿走得快,转眼就到十一楼。
在房子过户到洛清霖头上后,家里的门就被换成密码锁,与旁户的钥匙锁门格格不入。
走到门前,姜烟屿单手输入密码打开门。
明明已经走到平地,姜烟屿仍揽着洛清霖的腿,不把他放下去。
“放我下来。”洛清霖挣动着说。
姜烟屿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外不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背过别人?”洛清霖已经尽量控制情绪,声音里仍透出些微不悦。
姜烟屿轻笑一声,终于蹲下身,将洛清霖缓缓放下。
一落地,洛清霖就侧身绕过姜烟屿,急匆匆往房里走。
几个月没回家,屋里的摆设都充斥着陌生感。
本以为家里会充满尘味,但柜子和茶几都锃亮反光,空气中飘散着薄荷清新剂的味道,不似洛清霖想象中那样积满灰尘。
洛清霖站在玄关处,愣愣望着干净的客厅,“你叫人来打扫过?”
姜烟屿合上门,走到洛清霖身后说:“每周都会有人来打扫。”
洛清霖的情绪又似是荡秋千,刚还落在谷底,现在又开始往顶点荡。
“谢谢。”洛清霖低着声音说。
“不客气。”
“还有,”姜烟屿低下身,俯在洛清霖耳旁说,“我没有背过别人,你是我第一个背的人。”
洛清霖分不清,姜烟屿这句话是哄他的谎言,还是真话,回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是吗?”,便自顾自弯下身,打开鞋柜。
鞋柜里也没积尘,堆积在里头的旧鞋子皆被清洗过。
柜里本该只有一双白色棉拖鞋,但此时却凭空多了一双黑色拖鞋,明显是姜烟屿的手笔。
洛清霖将两双拖鞋拿出,将黑色那双放到姜烟屿脚边,自己则蹲下身换鞋。
裤腿和帆布鞋
表面都沾着绿,鞋带里还卡着玻璃渣子。洛清霖思忖片刻,决心先把鞋换下,再去客厅里拿垃圾桶,把玻璃渣抖进去。
“别动,坐好。”姜烟屿忽然拉住洛清霖说。
姜烟屿从鞋柜旁拿出一张折叠椅,展开置在地上,摁着洛清霖的肩让他坐下。
一见姜烟屿蹲下身,洛清霖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不自觉将腿往后收。
“你缩什么?”姜烟屿一把捉住他的脚腕说。
洛清霖的脚腕细瘦,姜烟屿一只手便能轻易握住,锁在掌间还有空余,手指稍一使力磨,就会在踝窝处留下红痕。
“鞋带上有玻璃渣。”洛清霖提醒道。
“我知道,”姜烟屿道,“你别伤着自己的手,摄影师的手不是很重要?”
这是哪来的歪理论?
摄影师就算是手断了,也能指挥别人拍。
洛清霖看向别处,小声嘟囔道:“又不是钢琴家的手,这么小心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