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嘴角带起弧度,看向刃刀,语气意味深长:记住,漂亮话是对外说的。我若真这样想,怎么死都不知道。”
刃刀神色一凛,跪地抱拳道:“属下失言。”
萧越将案上琉璃灯灯罩摘下,拿起错金烛剪。
烛火摇晃,被关进他幽深眸底。
萧越指间银剪轻合,烛芯骤然短了三寸,火苗瞬时只余一豆。
“该查的查,万勿走漏风声。他们想要打压,那便如他们所愿。”
夜风穿过南海梨木万字纹窗,奄奄一息的一豆灯火发出“噼啪”声,火焰重新高涨。
“敛剑,你接着去盯萧虔,顺便把外面那个带进来。”
敛剑拉开书阁的门,乔婉眠一个趔趄,险些滚入屋中。
她隐约听到里面在谈话,觉得自己不该敲门打断,便守在门口想等他们说完。少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犹豫是否需要解释自己没有偷听,嗫嚅半晌还是放弃了,只强装沉稳地捧着莲子道:“大人,今日的莲子放到哪儿?”
萧越重新打开卷宗,抬了抬下颌。
她乖顺上前,将莲子放到萧越桌案角落。
方才被吓了一跳,将在门口等待时想好的话头忘得一干二净。且萧越看起来不太高兴,该从何说起?
乔婉眠立在原处,绞着衣角对着萧越的侧颜发怔。
视线不由落在了上次萧越遇刺时受伤的眉尾,已经结痂。怎么好得这么快。她站在一旁,偷偷瞧着他眉尾那道疤。
乔婉眠又听到唢呐响。
烛火摇曳,映得萧越的侧颜愈发清冷如玉。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卷宗,纸张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着实没办法忽视她炽热又疼惜的目光,萧越头也不抬,“有什么事,说吧。”
对方咬咬唇,半晌终于开口:“那乌篷船……大人还是收回去罢,不知府里还有没有其他小舟?”
萧越闻言,停下翻页的手,微微偏过头看她,眸中带着一丝探究,“嫌弃?”声若寒冰,带着几分冷意。
“不不不是,”乔婉眠被他眼底的寒意吓到,摆着手后退,“是婢子听说乌篷船十分珍贵,怕自己笨手笨脚折损了它……”
萧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挪回卷宗,语气淡淡:“无碍,它能重回荷塘,应当也是母亲期许的。”他顿了顿,又道,“敛剑这两日也打了一只小舟,你看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婉眠一愣,有些茫然。
她试图从萧越平静的神色中窥探出一丝深意,却什么也看不透。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婢子……该是喜欢哪一个?”
萧越闻
言,唇角微勾,眸中带着一丝戏谑:“自己没主意?”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如当年逗弄他的那团小兽。
乔婉眠脸颊一热,心中又羞又恼,更局促了。
谁叫他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也总说一半,害得她总是害怕。
抿了抿唇,她低声道:“那婢子看完自己选,多谢大人。”